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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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每当脑海中浮现这句话时,我内心总是五味杂陈。此刻,我正站在店里,整理着被顾客弄乱的衣服,门口那只招财猫机械地挥动着爪子,发出一声声“欢迎光临、欢迎光临”的招呼声,在略显冷清的店里回荡。

前几天写了《那一双手》的年轻宝妈走进了店里。她身穿一件棉马甲,搭配着牛仔裤,今天倒是没背着那个硕大的布包。“我来取奶粉。”她的声音平淡,没有太多起伏。

我微微一愣,问道:“你选好了吗?吃哪个牌子的?”

“不是发信息让我来取,我就来了。”她的回答让我一脸懵逼。仔细回想,我确实发过信息。当时收到她发来的一大堆表情包,我便顺手回了句:“孩子没奶粉了吗?”

她回了“嗯嗯”。

我接着说:“买奶粉来。”

然后她回复:“我没钱。”

我无奈道:“没钱孩子也得吃奶粉。”

她便说:“那我来取。”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是来取奶粉的。我虽经营着奶粉生意,可这并不是做公益活动免费送奶粉啊。

望着她略显憔悴的面容,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悲悯。沉默片刻后,我转身走进仓库,找了几片纸尿裤,又拿了两罐120克的小听粉递给她。我知道,这点东西或许只能解一时之急,救急救不了穷呀。看着她,我忍不住在心里想,一个女性不读书,没有足够的认知,在当今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顺口问了句:“你老公呢?”

“出去干活去了。”她轻声答道。劳动意味着在创造物质财富,可年都还没过完,孩子的口粮却断了,这其中的艰难与无奈,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打发她走后,我却久久无法释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眼前这个不到三十来岁的少妇,究竟是什么将她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是生活的重压,还是自身的选择?又或者两者皆有?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也许是我自己涉世未深,才会轻易被她的状况所触动,甚至有种被人拿捏的感觉。

孩子没奶粉钱,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出现的问题。她呆在家里,却连孩子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无法维持,那为什么还要一直呆在家里呢?从她的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婆家、娘家、老公似乎都靠不住。在这种情况下,要养活孩子,唯一能依靠的其实只有她自己。

我不禁想起认识的一个朋友,她常年从事钟点工工作。每天,她穿梭在不同的家庭之间,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用自己勤劳的双手,一点点积攒着收入,即便生活辛苦,可她还是把自己的孩子养育得很好。

还有几年前认识的一位媳妇,公公婆婆因为她生的二胎是先天性智障,对她和孩子不闻不问。无奈之下,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摆地摊卖烧烤。那辆破旧的三轮车,既是她的谋生工具,也是孩子的“移动小窝”。孩子累了,就睡在车里。每天,她摆完摊回家都已经是凌晨时分。然而,即便如此疲惫,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是会赶到菜市场,精心挑选新鲜的蔬菜,只为给孩子准备营养丰富的饭菜。她曾坚定地说:“只要我能动弹,我就让我的孩子有饭吃。”后来,她终于不堪重负,和那个不负责任的丈夫离了婚,带着两个孩子远嫁他乡。虽然我再也没见过她,但我始终坚信,像她那么努力生活的人,一定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思绪又飘回到自己的家人身上。我从小奶奶就是残疾人,10岁时失去了一只眼睛。可即便如此,她仅存的那只眼睛依然明亮,凭借着这只眼睛,她为我们缝衣服、做绣花枕头、绣花鞋。一针一线,都倾注着她对我们的爱。母亲先天性有条腿短,后来检查发现胯骨少了块骨头,其实是可以治疗的。但当我们知道能治疗的时候,母亲却拒绝了。她担忧地说:“大半辈子都这样过来了,万一手术做不好,还不如现在怎么办?”就这样,母亲拖着这样的腿,坚强地过着每一天。

生活中,像她们这样的人并不少见。生活给予她们的是无尽的磨难,可她们却从未放弃对生活的热爱,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抗争着。反观这位年轻的宝妈,她本也有着改变生活的机会和能力,却似乎在困境中迷失了方向,选择了消极等待。

我真心希望这位妈妈能够早日觉醒,勇敢地走出生活的牢笼。不要再依赖他人,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拼搏,去奋斗。生活或许充满了艰辛,但只要有勇气、有决心,就一定能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模样。毕竟,在这漫长的人生道路上,唯有自救者,方能自强。愿她能明白这个道理,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与勇气,为自己和孩子创造一个属于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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