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鸟

原创：魏周旺

野鸟

我是

        一只野鸟

你们去南方筑巢

我飞到了西北之北

再见

已是

白发苍苍

世间草木无情

你也是

我可以

原谅谁

夜不再等候

你的歌声迷惑了我

北欧神话里那

控制人心的海妖海克娜一样

在

亲人的叙会里

黑暗向更深处坠下

幻想一座城市

不再等候

搭上最后一班夜车

站台上人群左左右右

溃烂了的心

沿着某个夜晚惊慌失措的酒

透彻入骨

我走上

这黑色帝国时代的钟楼

一条鱼一样

潜入深海

火车在站台上轰鸣

穿过这破晓的深色黎明

划过西北的风

一路向西

昼夜交替的时光里

          奔驰

窗外大雪纷飞

油灯一闪一闪

阴冷空旷的凌晨广场

我戴着那镣铐和枷锁

无能为力

就这样迅速拔光了每一根羽毛

突变的闪电

像一颗子弹撞在胸口上炸开

瞬间

那雷鸣样的声音

传递到每一根血管

我回收着一个一个碎片

猎手一样钻进树林

        出走

楼群向身后退去

一切

如初生的模样

突兀的根系

在粉色罅隙褶皱里

        不停喘息

晨曦里露出的红色沙滩上

石头还在睡眠

水拍打着岸

空气瞬间就冷了

波斯菊绝望地疯长

明明遇见

却仅是

        一场短暂的欢喜

平静的水面下波涛汹涌

我将骨殖一点点抛入水中

掩埋了这光所影响着的

你的自由

走

离开那瞬间击溃我的

身体和心

我也终将走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沉默才是生命的本质

那土地下的长眠者一样

与这岁月的平静并不匹配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