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人家

利用周末时间,单位同事自由组合,入帮扶村了解帮扶户第三季度务工和生产收入的情况,以及核实下半年奖补产业项目。

 我们办公室三人组成一个小组,结伴搭一辆车下乡入村。

 我们每人都有四户结对帮扶对象,虽然都同在个村子,但不在一个屯,幸好每人结对的四户都是在一个屯子里。这样,我们只能先完成一个人的入户工作,再依次进行到下一个人的。

 一开始先去同事小黄结对的四户,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她去。

 车子从山脚下沿着盘山绕寨的四级水泥公路一直向山顶爬行。公路两旁全是绿油油结满油茶果的油茶树林,时不时还能看到一棵开满米粒大小、金黄色桂花的桂花树。风早已往车里灌满了桂花的香气,连同我们的发梢都沾染了桂花香。此时此刻,仿佛我们不是来工作,而是出门秋游了。

快到山顶时,车前方有一位用背篓背着一捆干柴火的老阿婆,左右手各拄着一根木拐杖,其实也不是当拐杖用,只是不想让手空闲着。车子慢慢跟在她后面。车里小黄见了阿婆兴奋地说:“这位阿婆是我结对户李姐家的老姑姑,八十多岁了,一生未嫁未育,她父母、嫂子都不在了,现在跟着她哥哥和哥哥的儿子一家人过。她呀,勤快得很,身体又好,总是闲不住,屋前房后跺满了她上山背来的柴火,一点也不像八十多的老人。”说话间,就到阿婆家的门前了。

 我们从车里下来时,阿婆也把柴火码好在门前的石挡墙根边上了。见了我们,皱纹里填满了笑容,忙招呼着问道:“稀客稀客,你们是要去哪一家呀?进家来喝一口水先呀。”

小黄忙笑着回答她:“阿婆,我们是来你家的呀,你不记得我了么?你侄儿媳妇在家不?”我想,可能上年纪的人容易有健忘症,毕竟身体机能有风霜岁月了。

 “她在的,她在家呢。”阿婆一边说着话,一边忙把我们引进她家院子。

 院子里有两大堆刚从地里挖回来的芋头,已经选好归类了。一堆是娘芋头,主要是给猪吃的,其实人也可以吃,只是有多了精选着吃罢了;另一堆是芋头崽,可吃,可卖。

 院子的那一头有一小偏房圈着一个猪圈,她侄儿媳妇提了两大桶煮熟的猪食,站在偏房前微笑着看我们一行人进院来,她正准备给猪喂午食。 两头黑白相间的大肥猪“嗒叭、嗒叭”地大张着嘴巴,口水牵线似的直流着,还把两只前脚蹄搭着猪栏的石墙上,后两只脚蹄有力地撑站着。一头目测有三百斤左右,另一头约有两百斤。我连忙夸赞侄媳妇勤快,喂有这么大的两头肥猪。阿婆笑着说旁边还喂有三头呢。她忙带着我过去看,这一栏里每一头猪约有一百五十斤左右,全是白毛的,个个肥头大耳,腰背浑圆。阿婆又忙叨叨兴奋地说:“今年芋头、红薯、玉米都收得多,到过年时,每一头猪都会长到两百斤这样,每一年我们都会杀两头肥猪过年的。到时,你们一定要再来,来吃猪活血、吃泡汤肉啊。”听后,我们都笑着,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才好,只知道丰收里藏着快乐、幸福和安逸。

 这时,小黄笑笑问侄媳妇:“李姐,今年的芋头丰收么?我这次是来核实产业奖补项目的。” 侄媳妇笑着肯定地说:“我姑奶奶说的是对的,都很丰收,芋头目前已经卖出去近两千斤了,这几天还一直在地里忙着收,收完了芋头再去收红薯。” 我试着舀一瓢猪食倒在猪食槽里,让同事帮忙拍张照,摆拍了,与两头大肥猪合了一个影,哈哈!

小黄、李姐也和猪以及两堆芋头合了照,又到屋坎下那一块还没有收完的芋头地里照了相,作为申请产业奖补的佐证材料。

 李姐家屋前有一大片金黄色沉甸甸弯着腰的稻穗,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收割,黄澄澄的稻谷要归仓了。山上的气候要凉快一些,收割晚一些,路过山脚下时,田里的稻谷已收割完。此时,一阵阵稻谷的芳香扑鼻而来,我深深吸了一大口,感觉整个肺都被清洗一样的舒爽。

 稻田的上空,有几朵似刚漂洗过的白云,在天空中晾晒着。清风柔情似水,白云似雾仙、似白棉花絮。 房屋右侧下面有一大片笔直的白竹林,竹尖被秋风轻轻地拨动着,而竹叶尚未染秋,仍碧青着。

 稻田的右侧,有一条鹅卵小石子路沿着菜园子的篱笆向天边伸去,感觉天边就在前方的不远处,踮起脚尖伸手便可摘星辰、牵白云。如时间允许,我真想光脚踩着鹅卵小石子路,拂着篱笆边上的木槿花,去追逐天边那只虽影单却自由自在的花蝴蝶。小路坎上有几户错落有致、白墙红瓦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水泥路直铺到各家各户门前的石阶梯下,左邻右舍、房前屋后都弄得干干净净。

我们帮扶的这个村已在2016年底整村脱贫了。几年来,政府出台相关激励扶贫的政策,稳定巩固了脱贫的成果,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现在村上的房子、车子尽显“大牌”。

 而李姐家的老姑姑本应该清清闲闲地安享晚年,也许是她骨子里的勤快,认为劳作才是她最好的享福。这不,都八十多岁高龄的人了,身体仍康健,热情好客又健谈。

这般田园乡村,云上人家,有勤劳的人们,有和睦的家庭,团结的邻里。清晨夜间,有山雾缭绕,有可摘白云和星辰的高地,景色醉人。我想,这或许是八十多岁老姑姑一生舍不得离开,守护云上家园一辈子未嫁的情结呢。

小路的前方,伸手可摘星辰牵白云。

村里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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