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说过一句让许多人印象深刻的话:这个世界上好看的皮囊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
刘高兴说:
“跟有趣的人在一起。有些人对你有好处,甚至是你的恩人,但他没趣,你就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而有些人,明明是你的拖累,是你的灾星,但他有趣,你却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用贾平凹的话,来形容他笔下刘高兴的原型:干干净净的活着,就像泥塘里长出的一枝莲,在肮脏的地方,干净的活着。
刘高兴自己评价自己:一样的瓷片,为什么有的就贴在了灶台上,有的则铺在厕所的便池里?
得不到高兴,仍高兴着,这是什么样的人啊?
生活就是这么不公平,是的,生活公平过吗?
看了一部名为《高兴》的小说,却是满眼的沉重。一座有着几千年文化积淀的大城市,却在繁华与灯红酒绿的深处,奔波着这样艰难,无奈,痛苦的最底层的群体。不被尊重,生活困顿,看似可有可无,却又不可或缺。“这就像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呼吸着却从不觉得自己在呼吸一样吗?”人们浏览着新闻中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就忽视了,太阳,空气,和水呢?
贾平凹似乎努力在抑制,那种似乎谈起来痛快,又极其夸张变形的虚空高蹈的叙述,使故事更生活化,细节化,变得柔软且温暖,又简单。一贯的淡定笔致,打开了一幅令人缀乱且颤栗的城市底层生活的画卷。
全书以第一人称,主人公刘高兴,他先将一颗肾卖给了城里人,随后又与同乡五富来到西安城里拾破烂。
抛开各种艰难与辛酸,认识一下刘高兴。
一个集小农意识与现代化观念于一身的新时代农民。有文化,有思想,而且具有读书人的品格,应该配得上“儒雅”二字。有智慧 不失幽默,尽管身处生存的艰难,并没有沉沦,没有随波逐流,有着自己的做人做事的信条和准则。
刘高兴说:“一棵树,如果栽在城里,就力争在街边长得端端直直的。”
他说的最有志气的话:“咱们是收破烂的,但咱不是破烂。”
刘高兴对自己的总结:
一 精于计算,二 为了看戏,饿着肚子跑了三十里山路,三 注意仪表, 讲究卫生,四 会吹箫,五 乐观,有苦不对人说,愁到过不去时开自己的玩笑,一笑了之。六 不仇视,不怨天尤人。七 天生快乐 ,自己创造快乐。
他的文化品味体现在,吹箫时,有鸟落在槐树上,他叫“吹箫引凤”。他管树冠叫云,叫“绿云”。能在漏痕的墙上看出许多人和鱼虫花鸟的图案,也能识别一棵树上的枝条谁在和谁亲昵,谁和谁有矛盾。夕阳染过的彩云,一层一层从里向外翻涌,却在他眼里变成无数的玫瑰,满空开绽。
刘高兴的爱情论:
世上有没有真正的爱情呢?比如一个男人,当他遇见各方面条件和自己的妻子差不多的女人,这女人又愿意和他相好,他或许可以对妻子忠诚。如果遇见各方面条件比妻子略好一点的女人,他或许仍可坐怀不乱。但如果见个更好的,更更好的,那他还能抵抗得了诱惑吗?
显然,这是一个男人们最能说得通的问题。
刘高兴的不甘:
“我用不着为任何人流泪,我之所以能当着五富面流泪,因为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为我而悲哀。那么多人都认为我不应该是拾破烂的,可我偏偏就是个拾破烂的。我可以给翠花要回身份证,可以保护五富不遭受侮辱,可是,鞋夹不夹脚,却只有自己知道。”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满足与不甘,只是比例不同罢了。
刘高兴的痴情:
他爱着孟夷纯,尽管知道她是妓女,却不鄙夷她。同情她的遭遇,自己收入微薄,却还是尽其所能地帮助她。他需要爱情,沉浸在爱情所带给他的喜悦之中。尽管也无奈,也辛酸,但也有无限的憧憬和期待。
准确的说,他的爱情,还只存在于精神层面,是精神爱情。
刘高兴的义气:
体现在他对五富的不离不弃。始终经管和帮扶,事无巨细,无论生活还是什么都一样。他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因为五富他都放弃了。到最后冒着风险背五富的尸体回乡到被抓。
这都能看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刘高兴的城市论:
他的一颗肾在城里,他就是城里人,他即使收破烂,干脏活,即使天热,也要穿着别人给的西服和皮鞋。他嘱咐五富,在城里走路,不要夹着胳膊走,怎么舒服怎么甩,不要脚抬得过高,抬脚过高,别人就看出你是从山里来的。所以他比城里人更像城里人。
生活贫贱,精神那不能贫贱,那是可怜的。
“与孟夷纯走在一起,我的丑陋只能陪衬得她更加美丽,她的美丽,又遮蔽了我对丑陋的自卑。”
社会 ,一定是高低贵贱的角色组成 ,社会底层的生活群体,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别样的生活,也是别样的人生。
最后,说说刘高兴的嗜好
他喜欢看女人的脚,我终于在别人的小说里,看见了关于男人喜欢女人的脚的描写,不知有没有人评论,这有没有作者的影子。
“我是喜欢看女人的脚的,或许是见女人不太好意思看人家的脸,所以常常低头,低头就自然看到脚。看多了便形成习惯的原因吧,但我已经有了这样的能耐,即使不看脸,单从脚上就判断,那脸漂亮与丑陋。当大街上一双漂亮的女人脚从你面前走过,总有一闪即逝的感慨。”
这说明什么呢?喜欢女人脚,并对此有研究的男人,是存在的。
至少,刘高兴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