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今天,小川穿上了一身很显成熟的衣服,这不是他平日里的风格,却又不得不这么做,在父母的介绍下,他今天要去见一个女孩。

出门前,小川的妈妈赶忙把自己提前选好的一条项链让小川带上,这是一条心形的水晶项链,很漂亮,在黑色盒底的映衬下,像是一颗在夜晚闪亮的星。临走前,他的妈妈还不忘叮嘱他说,男生说话做事都要大方得体一点,这样女孩子才会喜欢,小川应下了,出了门。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女孩了,之前有几个都不喜欢男生的性格,感觉有些冷漠,今天不知道会不会也是一样。

地点在一家酒店的餐厅里,小川提前到了一会儿,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让服务员上了两套餐具,那条项链被放在旁边的空座位上。他打开看了看,叹了口气。

在等待中,他望向窗外,出了神,心里想:“上学的时候我也是喜欢坐在靠窗户的座位吧,这样会让我感觉世界更大一些。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个女孩子进了门,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上衣,配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化了淡妆,打扮得很精致。

小川看过照片,是她了。

他很早就开始发现,人在照片里和现实中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感觉,而这一个应该也同样不会喜欢自己。

小川站了起来,向女孩招了招手。

“坐这里可以吗?”小川的语气很有礼貌。

“嗯,可以。”女孩回应道。

两人坐下后,因为是小川做东家,所以他主动点了几道菜。服务员走开了,小川给女孩到了一杯水,女孩说了一句谢谢,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小川又恢复了前几次让人感到冷漠的面孔,在等菜的时候,小川习惯性望向窗外,他又一次想起了楚楚,每一次相亲的时候都是这样,他多么希望,坐在他面前的,是当年的那个她。

第一次遇见楚楚,是在教室,要上一节跨文化交际的选修课,她坐在了小川经常坐的那个座位上,没有办法,他就找了一个旁边的位置坐下,上课的时候,小川总是不经意地向她那个方向看去,她听得很认真,记笔记的样子有些让他联想到民国时期千秋才女的模样,没有多么刻意,也没有什么预兆,那一瞬间,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你在想什么事情吗?”女孩问。

“不好意思,最近工作有些累。”他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哦,这样啊。嗯……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吗?”女孩想找一个话题来打破这样尴尬的气氛。

“以前的时候喜欢打羽毛球,现在生活上不是很方便了,也就不经常打了。”他说。

“是吗,我其实也挺喜欢打羽毛球的。”女孩应和着。

“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楚楚,后来,他们是因为什么分的手呢?他一时记不起来了。

菜上齐了,两个人在相互谦让中动了筷子。

“哇,这些菜都挺好吃的呀,都是你爱吃的菜吗?”女孩有些欣喜。

“也不算我爱吃的吧,不过我觉得女生应该都挺喜欢吃这些的。”小川说。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小川也会经常带楚楚来这个餐馆吃饭,他会偷偷记下楚楚吃的最多的东西,下次继续点,记着记着就熟悉了这几道菜,也忘不了她吃饭时幸福的样子。

“嗯,我挺喜欢的,谢谢,看来你挺懂女生的嘛。”女孩回应。

吃完饭后,小川打算像往常一样,送完礼物就回家了,没想到的是,女孩竟然提议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九月的下午不算很热,这是一个很适合约上自己的朋友在街上转一转的季节。

他们到底是怎么分手的呢?

时间过得久了,小川都已经不记得他们最后的那些日子了,又或许,是他的潜意识在刻意的回避吧。

一封封情书,一条条短信,他都还在刻意地收藏着,不知道他在坚持些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有放弃,是因为对这样的结束有些不甘心,还是因为有一份不忍割舍的牵挂留在心里?

出了餐厅,两个人在路旁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不知不觉得,他们走到了一个公交车站牌,女孩突然对小川说:“你是不是在想着你喜欢的人?”

她的声音很小,在来来往往的车声中显地更小声了。

“啊?”小川还是听到了,有些惊讶。

“我猜对了吧,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能明白的。”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就去找她吧。”

小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

他给女孩打了一辆车,送她回家,简单道了声“再见”之后,自己独自走了。

他走到公交站牌那里,上了车,带着那条没有送出的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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