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中,只听闻阵阵冷风穿过树林的声音,偶尔几声嘶哑的鸟叫,更显得萧条和凄凉。此时展昭心急如焚,天还没有亮,人去寻找路途遥远且容易迷失方向,嘘的一声口哨,唤翠羽黄莺来寻找小蝶,翠羽黄莺仿佛也通人性,转身飞进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半晌,翠羽黄莺飞回了展昭身边,似乎在告诉他已经找到了小蝶。展昭顾不得等到天亮了,此时早一分找到小蝶,小蝶就多一分生的希望。
他看了下翠羽黄莺所指的方向,决定冒险从山顶下去,山路本就难走,何况这种无人踏行的野路,展昭艰难的向前几乎是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前方又见乱石堆,展昭心里暗想,这样毫无防备滚下来师妹恐怕…但随即收敛心意,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把师妹救回来,不再让她受一点伤害。
施展轻功越过了乱石堆,借着月光,展昭终于发现了小蝶卡在乱石堆的尽头处。情况很是危急,头部手部到处都是擦伤,特别是前额处还有一块碰伤。更不用说右肩的肩伤血液已经干涸。
展昭探了探小蝶的鼻息,又摸了一下脉搏,感觉已经不复往日的沉稳有力,脉象沉细,有如棉里探物,手部冰凉,这代表血脉运行受到阻滞。展昭当机立断,抱起小蝶,向她注入内力,无论如何,先护住小蝶心脉,再做下步打算。
如此一来,展昭经整晚打斗,下山寻人,再加上营救师妹时拼尽全力的输出内力,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也觉得筋疲力尽。他强行起身,把师妹抱在怀中,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翠羽黄莺在一旁随行。
展昭把她带到包大人旧识胡先生的医馆后,终于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晌午,展昭醒来后,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急忙向胡先生问道:“先生,我师妹她伤情如何?”
胡先生看展昭关心则乱,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镇定,心中早已明白七八分,便说道:“令师妹伤势颇重,脸上和身体虽然累累伤痕,但都是皮外伤不妨事。右肩一剑被刺穿,血流不止,血气大伤,但幸而没有向左偏两分,否则伤及心脉,大罗神仙也难将她救回了。唯一要注意的是她的头部被硬物撞伤,脑部若残留淤血,这恢复恐怕就不好说了。”
展昭又问道,“多谢,那我师妹多久能够醒来?”。
胡先生说:“快则近两三天,慢就不好说了,她头部的伤,若说醒不过来也不是不可能。你若是真想帮助你师妹,有种番邦贡品叫做雪莲丹,此乃用天山雪莲配合红花、虫草秘制而成,对活血化淤,养气补元神大有裨益,对令师妹的伤情很是有好处”。
“贡品,那就是皇上才有了?”展昭无奈说道。
“恐怕正是。”
“为了救人,展某顾不了这么多了。”展昭握紧手上的剑,开始做下步打算。
皇宫内,赵祯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突然一阵心烦意乱,放下毛笔。向外走去,一旁的王公公急忙随行而去。赵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想却来到了凤仪宫,这是当年赐给她的最豪华的宫殿,如今他走了以后,也没有再宣召任何妃嫔入住,所以里面的陈设还是她当时离开的模样。
赵祯慢慢走到她的梳妆台前,仿佛还是当年轻抚着她的下巴“朕的爱妃真是美若天仙”,正当庞凤眼波流转,美的不可方物之时,话锋一转:“如果把这颗头砍下来不知又会怎样,爱妃,我问你,你和展昭是不是旧相识?”她当然是不会承认的。
但是他作为九五之尊,他其实早就知道,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这个人并不是他。所以她婉转承欢时也好,屈意奉承时也好,又或是无端端的发呆也好,他知道,她的心永远是对他上锁了。而展昭就是这把钥匙,他亲眼看见她在要斩展昭时的心神不宁,甚至大敌压境时,她不顾一切的去救展昭,她原来不是一个冰块,面对展昭,她才会患得患失,才会矢志不渝。
想到此处,赵祯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感叹道自己的无能为力。这时,突然通报:“御前三品带刀护卫展昭求见”。
赵祯心中正是一口闷气,宣展昭入殿后,屏退左右。
展昭不解皇上为何屏退左右,但仍行了大礼,半跪在地上。
皇上却一直沉默不语,不问展昭为何事而来,甚至让他平身的意思也没有,一直阴沉着脸。
半晌后,皇上才慢慢说道:“她可好。”他想问问她的现状,被皇帝放出去的凤凰,真的可以比起以前万千宠爱,锦衣玉食开心吗?
“实不相瞒皇上,小蝶她目前命在旦夕,展昭此次冒昧求见皇上,正是想求皇上赐雪莲丹给微臣去救人一命”。展昭急忙说出了这次求见的诉求。
“小蝶?她叫小蝶?高高在上的凤凰不做,去做一只朝不保夕的蝴蝶?展昭,我放她出宫去,身为一个男人,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皇上听闻庞凤身受重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微臣罪该万死,没能护她周全,如皇上能赐在下雪莲丹,而后皇上要杀要剐,属下愿一力承担。”展昭说到。
“展昭啊展昭,我为什么要赐给你呢?人我已经放出宫去,之后是生是死与我皇家再无半分关系,我倒是想看看,她若真的死了,你又是什么样子!”赵祯起身拂袖说到。
“皇上!人命关天,还请皇上能不计前嫌,救小蝶一命!”展昭见皇帝不肯松口,也顾不得语气,急切的说到。
“够了!你退下吧!”赵祯心烦意乱,不想再看到展昭。
“是,微臣告退!”展昭无功而返,心中愤懑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