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道的花开了,原来又是一年春天
一
我是付容与,或许,我应该叫付锦安
我降生之时不足月,大有先天不足之兆,大夫说我恐难过及冠之龄。所幸家底还算殷实,父亲便四处求医问药。因着这些名药,我虽体弱多病,却得以保全后天之本。
一日,父亲老友到府中做客,偶然谈及家中独子,那厮竟然说要把我带入山中修道。在我顽强抵抗下,老道同意我可以自由出入山中,不受寺规束缚。我得意地扬了扬头,这还差不多——慢着,我什么时候应下了?
二
半月后,我便随老道入了纯阳观,从此锦缎华服换作了粗布青衣,粗粮杂食代替了玉盘珍馐,连平日的睡眠时间,也是少的可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烁玉流金,数九寒冬。武功日益精进,身体也日趋健硕。至于老道承诺的不受寺规束缚,那更是喂了狗,师父罚我的时候也从来不知道留一手,只是每次睿姑姑求情的时候,他才肯放我一马,嘟嘟囔囔地朝山下酒窖走去。
睿姑姑身边有个女娃娃,每次都能逗得师父开心,连老头的酒窖都可以随意进出。我虽好奇,却也不曾得见,只隐约看见一个清丽的背影围着师父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不时还传来师父清朗的笑声。后来听说这小姑娘唤作玉锦,自小长在这观中。因着师父师伯娇惯,生性调皮,顽劣的很。看着眼前这些师兄们争先恐后地诉苦,我长舒一口气,幸好不认识,要不遭殃的可就是我。
观中的日子虽是清贫,却也乐得自在。师父待我严厉,却也从不加苛待,闲来无事还可以和师兄们下山逍遥半日,好不痛快。
只是不知怎的,这几日没来由的焦躁,练功也定不下心来。我便跟师父告了个月假,下山调理一下心绪。
三
正值春盛佳期,洛阳长街熙熙攘攘。一场春雨,街上的人行色匆匆。我撑着伞向小巷走去,不想却瞥见长廊檐下一抹青衣,我打量着那女子,总觉得有些眼熟,似是在哪儿见过。我不自觉走进,递过一方帕子,有些不自然地开口:“用这个擦吧”。那女子抬头望向我,眼眸澄澈如水,像是误入人间的小鹿,倒叫我心绪凝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所幸这甘霖来的快去的也快,佳人步履匆匆,摇曳生莲,略微沾湿的绸衫垂在纤细的足踝上,雨后日光暖洋洋的,发丝随微风拂面。几分俏皮,几分灵动,几分风情……
我距她不过五步之遥,隐约能嗅到一丝沁心的幽香。不甚浓烈,却撩拨着我本就不安的心跳。我挠了挠头,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却发现这丫头正和自己的马较劲。我被这莫名的场景逗弄地笑出了声,抬头发现她正看着我,杏眼圆睁,表情似乎有些愠怒。我自觉有些失礼,便摸了摸鼻子,顺势跟上了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