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元旦。阳光十分灿烂,连房间里也感觉被光波充满,屋子像在光的海洋里的一处温暖的小窝。躺着,久久不愿起来。就让这阳光烘烤着地球,并在光中迎来这一生最美的祝福。
大凡形容一种灵性的高的境界,总是少不了“光”。光好像是上天的使者,来送给我们属乎更高生命的信息。沐浴在光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境界,仿佛什么都可以释怀,唯有爱像流水一样温暖在心底。
感动是说不出的。我唯有回顾一番,以在这新年的第一天,作为纪念。
曾经有一颗种子,它出生时就那么敏感,那么多思,以至于有一些呆,有一些痴,甚或有一些狂。它曾经在笔记本上写下“天地无路,任自开拓”,也曾欢呼在乡下小溪边,阳光穿越了点点滴滴的汗水,那是它和自然的蜜月期,从此它知道了,无论在人生有多少苦恼,只要回到自然母亲身边,她的呼吸,她那可以化尽千百年人类玩泥巴般挪来挪去文明的广大胸怀,总是能有这些世间所不容者的栖息之处。
慢慢它长大了,它像看清楚那些被称为“神”的事物背后是什么,为什么奶奶每天都在祭祀?它拿出了那些偶像,却发现它们除了是晶莹的瓷器外,什么也不是。既然不会说话,人们为什么相信它们?
它开始接触“科学”。有一本书叫做《自然》,在小学的每一年都有一本,每一次领到课本,它都就着那木头房的阳光一一观看,那时候书很少,它看了又看,屋檐上有一个小天窗,阳光很充足,又常常很美丽地在书上印下斑斓。它喜欢这阳光,它最爱读的,就是这本《自然》。自然告诉它许多宇宙的奥秘,科学的发现,引导它去做一些简单的工具,比如潜望镜,去探索这个世界。它觉得这个世界美丽极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它很喜欢蚂蚁,天天拿着放大镜看它们,去了解蚂蚁的勤奋,去喜欢一只蚂蚁,它们是那样的无私。
渐渐地,所探索的世界越来越小,因为有一种压力叫考试成绩。学问渐渐跟人有关,这让他有些不适应。但它是个努力的孩子。虽然一完成作业就很开心地去放松,但每次作业都很认真地完成。
它热爱matherland,曾经为了hankong被割让英国而流泪,为我们在近代受的屈辱而真正的难过。它爱上了另一门学问,叫历史。它发现,不仅世界这样美丽,人类所经历的那些故事,也让它念念不忘。它还爱上了看古装剧,在当时屈指可数的电视剧和电影中,它只要一看到古装,就觉得亲切。
它痛恨贩卖黑人奴隶的白人。它真心希望人类获得大同。它记住了为人处世的一个原则“善良”,不去害别人,赤忱地守住这份善良,它还曾给路边的乞丐几次投钱,用它自己微不足道的零钱。
可是有一天它觉得自己受骗了,它以为这个社会不是一所大工厂吗?人和人都受着某种压迫。它痛恨一些麻木不仁的官僚,痛恨它们讲话的口吻,痛恨这个势利虚伪的世界。
然而世界变了吗?它没有多想,它沉浸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中,当时有一部科幻片叫《哈雷,哈雷》,它想乘坐近乎光速的飞船,尽快离开地球,去宇宙中探索。它又沉浸于《镜花缘》等等故事的虚幻世界里。那时候,每个中午,它甚至不吃饭,还在看这些故事书。
终于它生病了。胃炎翻搅着它,它变得更敏感多疑,胃炎长期不好,看了许多医生,它渐渐痛恨那个叫做“医生”的职业,后来在钱钟书的书里读到一句“医生是屠夫的一种”,它一直记得这句话。
它开始对文学感兴趣。它意识到文学治疗心灵的能力。但它却错误地做着才子佳人的美梦。把自己写好的诗,寄给一个喜欢已久的、成绩很好的女生,结果却有些尴尬。
家人不知道它怎么了,以为仍旧是胃炎的问题,于是为他找地方医治。他看到了那句“清心的人有福了”,他有一天打开收音机听到了那光的声音,于是他感到十分温暖。他感觉“神”也是可以有的,尽管科学如此昌明。
他借了一本Bible,向那样的家庭。但是孩子似乎没有信仰,所以也是草草给他。他看了创世记前面几章,怀疑这个“神”是个外星人,探索就到这,后来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高考。
这个故事有点太长,好像不太符合现在自媒体时代对字数的要求,没有关系,他决定还是写下去。
他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而且很美丽,而且能看海。这算是满足了他的心愿。尽管在估分的时候因为自卑少估了四十分,这所学校对他也是相宜的。只是在报考志愿的时候,他不懂计算机是什么,但是家长为他报了这个专业,原因是好就业。他第一次感到,一个决定有时可以改变一生。
他学着计算机,但是不感兴趣,反而爱上了电脑游戏。他想起中学时候玩过的帝国时代2,一找果然有,于是天天沉溺。
在大学他迷失了自然,在天南海北的人面前,他是第一次离家,所以弄得自己很颓废。一转眼,大学快要毕业了,除了留下的一本诗集以外,什么也没有。他还记得厦大的图书馆,有天窗的,很舒服,可以看着书,然后就睡着了。
当然,他还是找到了工作,而且环境不错,在轮渡码头,俯瞰着鼓浪屿。但他越来越不像当一个程序猿,他以为,用身体熬夜,却换取这样一点工资,又有什么意义?
他还是想太多了。他还是不甘心,他还是向往自由。如果他知道,这世界有多少比他还有才能的人也是为了生活忍受着这样的工作,如果他知道,他后来的选择只是从一处监牢到了另一处监牢,他会怎么想?
他的文字还是这么有血性。是啊,他就是无法认同这个世界,认同人要这样活着。他为自己骄傲,却也感到,这样说话是危险的,因为有一群已经被驯化的黑猩猩。
这个实验是这样的:
有五只黑猩猩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门上挂一根香蕉,只要有黑猩猩走过去想拿香蕉,就用冰水去喷另外四只黑猩猩,喷得它们哇哇大叫。这样重复喷两三次以后,只要有黑猩猩走向门口抓香蕉,会发生什么事?另外四只黑猩猩会把它打一顿,因为它会害大家倒霉。
接下来,把被揍的黑猩猩放出去,换一只不知情的黑猩猩进笼子,会怎样?当新的黑猩猩看见香蕉过去拿时,它便会被打一顿。最后,把香蕉拿走,把笼子里的黑猩猩一次换一只,换到里面没有一只黑猩猩看过香蕉。只要有黑猩猩走近原来放香蕉的位置,会怎样?照样会被打一顿。被打的黑猩猩不知道为什么被打,打它的黑猩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它。
这就是教育和传统的力量。人类往往一辈子活在这样的力量当中。
可是如果你想通了,你要怎么做?你可以换一种生活方式吗?现在甚至连梭罗那样可以找一块地自己盖房子的空间都没有了。所以你要做的,是抱有信仰,永远,并时刻挑战,“不忘初心”,即使现在仍然在泥泞中。
它考上了,那个考试叫“省考”。这里略去许多文字。总之,它再次堕落了,它以为那样的生活,能够混出一种身份,它以为沿着这样的线路,一天天勤勉,同事和谐,leader器重,它就能“爬”上去。
但那条路是窄的,而且最终换得的只是一种待遇,并不是生命的全部。
它厌倦了。然后它翻阅许多的文字,包括那些称为“经”的,它以为自己顿悟了,回来仍在这物质世界里。
它开始相亲,想找一个知心人结伴同行,却发现这世界太多坑,它也无法不去正视生活,否则,连家庭都无法维系。
它听懂了那首歌《爱情呼叫转移》。
它也结婚了。但结婚的狂喜瞬间就如泡沫消散。它明白,并不是自己拥有了谁,自己也被另一半紧紧地拥有着。
它陷入了“围城”。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让他再次见到了自己。
他开始转醒,却不知道何时才真正醒过来。
半夜里,呼吸都是痛的。
但他还是回到了信仰面前。他相信,那能够洗净罪恶的光,他相信,道,关切我们的生活。道不远人。
文字是空洞的。他还记得第一次听到摩西的祈祷时的感动。他也记得,这条路,古代的仁人志士也都走过。
多少人读书人为了求取功名浪迹天涯,寄居在不是人住的地方,但是,真正的“士”,是不屑于成为范进的。
多少人,就算生活在太平盛世,也难免被贬谪,经历祸福,九死一生,但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要扩大自己的胸怀,知道这个世界充满恶,仍然持守爱。
这世界毕竟非我家。而且,我的生命也不少一闪即逝的流星,祂挂念。
世界没有变。你需要找到自己的光,才能照亮这个世界。然后忘记背后,努力向前。
这世界的苦难并非没有价值。它是让我们分享爱的把手。
寻寻觅觅,你一定会寻到的,大道至简,就在“爱人如己”这四个字里。
耳边又响起了鸟儿的歌。在这世界,鸟儿也是不自由的。但我幻想,有一天,在光中,我成了一只鸟儿,自由地歌唱。
不灌鸡汤了,只想说,活在光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