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光
「写作营第三课作业」
曾经在语文课上学习过鲁迅先生《药》的节选。多年后,人血馒头的画面依然留在想象的记忆中,对于小说本身,却仍是一知半解。今天重新研读这篇小说,竟有初见的陌生和惊艳。
鲁迅先生的《药》写于1919年4月25日,发表于1919年5月《新青年》第6卷第5号,以1907年资产阶级革命家秋瑾被害事件为背景,反映了辛亥革命前后中国的社会现实。
《药》这篇小说通过茶馆主人华老栓夫妇为儿子小栓买人血馒头治病的故事展开,以华老栓夫妇给儿子治病为明线,以革命者夏瑜被反动派杀害为暗线,两线交织,揭露了辛亥革命前后,病入膏肓的中国人民在“自救”和“他救”中表现出来的麻木、愚昧、奴性、孤单、迷茫、悲凉和坚持……
一、《药》是如何交待时代背景的?
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
秋天是冬天的前奏,是预见得了寒冬,想象不到暖春的季节;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来,这是黎明前的至暗时刻。作者寥寥数语既给读者描绘了一个自然背景,也给读者交代了现实背景。
二、自救中麻木、愚昧和奴性
华老栓的儿子华小栓得了痨病,这在当时算得上是绝症。从小说中我们知道,华小栓是华家唯一的孩子,华小栓得了绝症也就意味着华家得了绝症。
华老栓是茶馆老板,却家徒四壁,被子补丁盖补丁,全部积蓄就是藏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才摸到的给孩子的救命钱,华老栓抖抖着把钱装进衣袋里面,又用手按了按。不得不说鲁迅先生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和一只神笔,简单几笔就将华家的贫穷刻画得入木三分。看到这里我忍不住想,华老栓家经营一间茶馆,这在当时或现在都不全是最底层的老百姓,怎么说也是中位线的家庭,这样的家庭已然如此贫寒,“华家”确实生病了,而且是重症。
生病了就要治,怎么治呢?
华老栓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当康大叔给他“开药方”时,他信了。
他不在意这个药方是什么,他不关心这个药方背后的人是谁。即便是吃人,吃为了他们而牺牲的革命者,他们也不知道、不在意、不关心。
这是彼时人民的麻木和愚昧。
更有甚者是刑场上围观看热闹的群众和茶馆里的吃瓜群众们。他们麻木地看热闹,嘲笑革命者的“猖狂”,愤怒革命者的“大胆”……
三、他救中的孤单与悲凉
小说中的另一个重要人物是夏瑜——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者。他家境贫寒,以致使贪婪的牢头从他身上“榨不出一点油水”;他对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有明确的认识,推翻清朝统治,建立“我们大家”的天下是他的斗争纲领;他意志坚定,在狱中坚持宣传革命道理,甚至劝牢头造反;在对敌斗争中“不要命”,不怕打,英勇无畏,毫不动摇。
然而,这样的夏瑜是孤单和悲凉的,他想要拯救的人民不理解他,不支持他,甚至嘲笑他、责骂他——
他说: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你想:这是人话么?
花白胡子的人说,“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怜呢?”
“阿义可怜──疯话,简直是发了疯了。”花白胡子恍然大悟似的说。“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
他的亲人举报他,出卖他,用他的命换自己的保命钱。
夏三爷真是乖角儿,要是他不先告官,连他满门抄斩。现在怎样?银子!
夏三爷赏了二十五两雪白的银子,独自落腰包,一文不花。
连她的母亲也不能理解他,直到他死后,依然认为他是被冤枉了——
“瑜儿,他们都冤枉了你,你还是忘不了,伤心不过,今天特意显点灵,要我知道么?”
这样的革命与人民群众是割裂的,是孤独的,是悲凉的。
四、不算结局的结局
华家想要自救,但他们的无知、麻木、愚昧让他们只能把革命者的鲜血作为药引子,最终不仅不能自救,反而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夏家想要救人,但他们离群众太远,未能贴近群众,甚至不等得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这是革命者的悲哀也是革命的局限性。
那只夏瑜坟头上的乌鸦,终是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革命还在继续,光明终会来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