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不远千里从南方回来了,我从小就特别喜欢二姐,喜欢粘着她。二姐比我大六岁,小的时候,她像老母亲一样天天呵护着我。
二姐从小就聪明伶俐,妈妈脾气暴躁,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打我们,但是,二姐每一次都化险为夷。她挨打的次数最少,因为她会哄妈妈开心,还不停地求饶,妈妈就下不了手了。
二姐,是我们姐妹兄弟五个的军师,有什么难事找二姐准没错。我小的时候家里特别穷,想听广播家经济条件也不允许呀!看着别人家茶余饭后的享受,二姐就给我们献计献策,我们听广播有着落了。
二姐让哥哥把邻居和我家相隔的土墙用尖尖的东西抠开,小心翼翼地挖,生怕邻居发现了骂我们。每天挖一点点,经过我们不懈努力,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一个长方形大洞呈现在我们眼前,这个大洞正对着邻居家放收音机的地方。我们找来一块垡头子把洞先堵好,到点再挪开,我们的地下活动堪称一绝。
我们心急如焚地盼着邻居家放《夜幕下的哈尔滨》广播连续剧,终于盼到了点,节目开始了。哥哥小心翼翼地挪开垡头子,说书人精彩地播讲传进我们的耳畔,我们欣喜若狂。感觉这样还不过瘾,就搬来板凳,站在板凳上,脖子伸得长长的,甚至想探进邻居家。
我们屏住呼吸,生怕我们的喘息声被邻居发现,我们是惴惴不安的。在不安中享受着成功的喜悦,就这样美哉悠哉地一站就是两个小时,一直津津有味地听着,什么时候人家关掉收音机,我们才恋恋不舍地把垡头子放回大洞,进屋睡觉。
妈妈刚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妈妈在不经意间发现了我们这群孩子的小秘密,一向严厉的妈妈不但没有责备我们,反而面带歉意地说:“看看吧!今年收成好,咱们家也买一台收音机听听。”我们兄弟姐妹就因为妈妈这句话而兴奋着盼望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秋天来了,我们家的庄稼格外好,哥哥姐姐们干活也有劲儿了,盼着妈妈能兑现承诺,给我们买一台收音机。庄稼收割完,粮食进了仓,我们天天盼着有人来收粮,一天两天…,终于等来了粮食贩子。妈妈和他讨价还价,最终以满意的价钱成交,妈妈就把粮食卖掉了,我们的心愿也快达成了,我们翘首期盼。
妈妈果然兑现了承诺,给我们买了一台收音机,我们乐得屁颠屁颠的。天天围着收音机转,只要有时间就把这个宝贝搬出来,打开开关,调好台子,我们都安静地围坐在收音机旁,听着动听的歌曲,我们简直陶醉了。
时间长了,我们和爹妈因为听什么节目产生了分歧,我们爱听的节目老妈和老爹都不爱听。他们喜欢听二人转和京剧,没事儿就听收音机,叮叮咣咣的伴奏,京腔拉得老长,我们兄弟姐妹本来就不爱听,再天天听,都烦躁不安,于是我们又开始动歪脑筋了。
二姐把我叫到一边商量对策,二姐说:“小五,你说这京剧烦不烦人,咱们得想个法子,不让老妈和老爹听了。”我说:“二姐,那咱们怎么弄才能不让收音机唱呢?”二姐转动她那美丽的大眼睛,说:“有了,你给我站在门口把风儿,我把收音机电池卸掉。”
我们姐妹分工明确,说干就干,趁着老妈老爹不在家,赶紧行动。我在门口把风儿,二姐把收音机放倒,打开后面的盖子,把电池一一卸掉,然后又把盖子扣上。我们干完坏事儿,都忐忑不安地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时不时地往父母干活的地方望去。
妈妈先回来做饭,她有个习惯,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放收音机,可是妈妈怎么扭动开关,收音机也不响,妈妈急得汗都出来了,问我们:“怎么回事,收音机怎么坏了,是你们在家摆弄了?”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没有。”
我们姐俩还跑到妈妈跟前,装着帮忙找原因,把收音机反过来调过去,妈妈也没时间想这个事儿了,去做饭了。等哥哥从外面回来,妈妈就朝哥哥喊:“小子,给我看看收音机怎么不响了?”我们一看到哥哥回来,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要露馅了。
哥哥把收音机后壳打开,朝着妈妈喊:“没有电池了。”妈妈说:“不对呀,我明明刚换的电池。”于是跑过来查看,一看收音机里根本没有电池,妈妈把脸转过来,狠狠地瞪着我和二姐:“说,是不是你俩干的?”二姐一看要挨打,哇地一声就哭了,嘴里还不停地求饶。
妈妈拿起笤帚疙瘩,朝我们逼近,二姐扬起小手,做投降手势,对妈妈不停喊着:“我们再也不敢了,老妈饶了我们吧!”妈妈看到二姐哭得梨花带雨的,也不忍心下手了,狠狠地撂下一句话:“这次饶了你们,没有下次了。”就这样二姐和我成功躲过一场暴打。
看到没,二姐小时候就是这样调皮又机灵的鬼才,我们兄弟姐妹到现在一有事儿,还是习惯找二姐商量。我们常常回忆小的时候,人家凿壁偷光,我们是凿壁偷音,还不显山,不漏水的。多少年之后,我们姐妹提起来这事儿,还乐得前仰后合。你们说,我二姐聪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