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夜比南方的醒得早,凌晨4点多,灰暗的天,慢慢地明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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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上运动衣,穿上跑鞋,开始跑步,两步一呼,两步一吸。路过马路边上一片树林,笔直的树干,盛茂的绿叶,如列兵一样,列队在马路与商业楼之间,把商业楼和马路隔开,像守护着两者之间界限,互不侵犯。树根底下整齐一排小轿车,一动不动,还没有睡醒(废话,我没有车钥匙,启动不了。)我生怕打扰他们的美梦,于是放慢了脚步。
地上撒满黄色的落叶,很鲜艳,尤其是金黄色叶子躺在绿色的草丛中,格外显眼,像是金子散落在绿色布上。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轻轻细语,好像在说,为了迎接秋天,昨晚下了一场大雨,洗涤这座城市,而今天刚好是立秋,是季节交替之际。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新气息传遍了我每一个细胞,气息粒子与我体内细胞相遇一瞬间,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原来细胞处于半醒状态似触电一样突然苏醒过来,气息粒子融入了细胞,细胞得到能量补充,然后通过神经元传到我皮肤上每一个毛孔,像是打通了我与外界气息连接的脉络。我深深呼出一口气,紧接着又吸入一口气,这时闻到了嫩绿的青草气息,卡其色的泥土气息,树底下黑色汽车的气息,墨绿花圃的气息,淡淡清香味的花卉气息,树木的气息,虫子气息,小鸟气息... ... 这些气息粒子源源不断的涌入我的体内,与我的细胞融为一体。
我在跑步,我在呼吸,两步一呼,两步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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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草丛中传来阵阵虫鸣叫声,像宣示着它就是这片草地的主人。寻声探索,草尖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散发出点点亮光,摇摇欲坠,一只小虫正在贪婪的吸入露珠,原来干瘪瘪的躯体,慢慢圆润,暗绿色皮肤慢慢也变为嫩绿色,扭动着肥绿的躯体,从喉咙中发出“哐哐”鸣叫声。就在虫子附近的草叶背部,密密麻麻排列着无数个小白点,就像是军营的帐篷,大概是这只虫子刚产完的卵子。偶尔的鸟叫声,掩盖了虫叫声,像是宣示着这片树木是它的领地,突然听到噗噗翅膀扇动声音,一只小鸟俯冲到草地,用它灵巧的小喙,以顺雷不及掩耳叼起草丛中的虫子,然后立即飞回树上,虫子在鸟嘴里舞动着身体,像是在庆祝,我好奇的想着,你就要被小鸟吃了,为什么还这么高兴呢?他似读懂我的心,扭动着头部,眼睛投向了我,像对我说:“我一出生就在草丛中,与草为伴,与泥土为伴,与兄弟姐妹们为伴,饿了就啃草根或者嫩叶,渴了就喝露珠,无忧无虑的玩着,好开心,玩着玩着突然一个庞然大物从空而降,扎到草丛中,把旁边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叼走了,再也看不见着它了,我很悲伤。
我还是日复一日的生活在草丛中,偶尔透过上方树叶缝隙,看见蓝色碎片,白色碎片,有时还有很大雨水从上面冲下来... ... 而最开心的是偶尔看到从树叶缝照射进来的白色亮光,映入我的眼睛,像是触电一样,让我很向往。而光线落在我身上,我感觉很温暖。我和小伙伴幻想着某一天,可以能沿着光线,乘坐某种交通工具,去探索光线源头。突然树上飞来了一只庞然飞物,又把我的小伙伴叼走了,庞大飞物靠近时,我闻到了我类同祖先的气息,这些气息告诉我,它与飞物融为一体,变为飞物的一部分了,而这庞大飞物其实在这个领地里不算大,人类称它为小鸟,而我祖先的气息与小鸟的眼睛连接,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天空,看见了光线的源头,被人类称之为太阳,我祖先告诉我,当契机来临,一定要抓住,跟随契机,翱翔天空... ...
我刚刚产下了虫卵,它们将成为我的延续,小鸟看中了我,而我即将进入小鸟的体内,连同我的气息,一同融入小鸟的细胞,与小鸟成为一体,我很快就可以与小鸟一起翱翔天空,追逐光线,所以我契机来了,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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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飞回树上,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美味之后,清脆的鸟叫声再次响起,再次噗噗扇动着它的翅膀,在空中飞翔着,虫子这时一定看见了天空,看见了蓝天,看见了白云,看见了从云层穿透过来的光线,看见了秋天的气息。小鸟在空中飞了一会儿,落在了另外一棵树上。
我在跑步,我在呼吸,两步一呼,两步一吸。
这就是秋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