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坐落在秦岭山中，那里天高云淡，群山连绵，石多土薄。乡亲们终年辛勤劳作，却只能依赖天公作美，换得些许收成。因此，许多人选择离开这片土地，外出打工谋生，家中只留下老人与孩童，这便是所谓的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
一
我的爷爷颇具生意头脑，年轻时四处奔波，做些小本买卖。在我的记忆中，爷爷总是在西安收废品，每年过年才回家团聚。
每当爷爷归来，老远就能听到他呼唤我们三个孩子的名字。我们一听到声音，便欢呼雀跃地飞奔出去：“爷爷回来了！”
有一次，大哥在对面山坡上，趴在地上偷偷摘豌豆吃。一听到爷爷的声音，他立马站起来，从坡上往下跑，结果一不留神，连滚带爬地摔了下来。
奶奶眼睛不好，爷爷从前虽会做饭，但最怕的还是下厨，其实就是懒得动。
那时我已十二三岁，肚子饿了就自己动手做饭。我不喜欢生火，老是点不着。爷爷便在一旁烧火兼当指导老师，我就开始学习厨艺，从煮面、蒸米，到炒菜、蒸包子馒头、烙锅盔，长豆芽、手擀面，做米酒、漏浆水鱼鱼，一样一样地都学会了。
有次，我早上揉好面团，等着发酵，准备晚上蒸馒头。中午时，爷爷看见叔叔家小孩在吃馒头，便让小孩拿个给他尝尝，结果小孩不肯。爷爷有些生气，但我没察觉此事，是第二天爷爷才告诉我的。
到了半下午，我开始在案板上做馒头。爷爷从外面回来，一看我在做馒头，瞬间高兴得手舞足蹈，激动地过来拍拍我的头，嘴里不停地说：“鬼丫头，啥时候揉的面粉，正好我想吃馒头，要烧火了吧？我来烧火。”
我说：“好的，现在就烧。”
每次在我家做好饭，爷爷都会叮嘱我：“给你奶奶送一碗去。”我说：“好的。”爷爷老了以后，对奶奶比年轻时好多了。
二
爷爷在家总是闲不住的，种庄稼、种蔬菜，起早摸黑，养鸡喂猪。
门前屋后种满了各种蔬菜，黄瓜、南瓜、西葫芦，大葱、大蒜、香菜、小茴香，辣椒、茄子、豆角、西红柿，应有尽有。土豆、红薯、玉米、小麦等庄稼也样样不少，虽然每样数量不多，但跟着季节走，样样都能吃到。
爷爷平时还帮我们照看着家，我们也不用担心有小偷光顾。后来爷爷不在了，我们家就被同村的小偷一扫而空，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偷走了。虽然本来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但被洗劫后，真的是破锅烂铁都没剩下。爷爷还种了一些庄稼，年底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各种吃的也不用花钱买了。这便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吧。
有一年春天，爷爷说家里的鸡太少了，想再多养些，好多吃些鸡蛋。我说：“行吧。”
刚好有两只母鸡整天赖在窝里“咯咯哒”地叫，爷爷就去别人家换了些鸡蛋来孵小鸡。一窝十几个鸡蛋，孵了二十几天后，一天清晨，听到鸡窝里有微弱的小鸡叫声。爷爷赶紧把母鸡提出来，去看那些鸡蛋，好几个鸡蛋已经有了裂缝，有一只小鸡的小尖嘴露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再去看，小鸡已经把脖子以上的鸡蛋壳都啄开了。它一边啄一边翻来覆去地扭动，想把鸡蛋壳摆脱掉。
有时看它实在挣脱得辛苦，我想动手帮忙。爷爷说：“千万不要动它，你以为你在帮它，其实是在害它。你剥出来的小鸡活不久就会死掉的。”
只有经历过破壳的痛苦，它才能在未来的生存道路上拥有健康的体魄和坚韧不拔的内心。人生往往也是如此，有一段路注定是要独自去走的。
两三天后，小鸡们陆陆续续都孵出来了。一天到晚都能听到叽叽喳喳的叫声。也有最后两三个鸡蛋没能孵出小鸡来，只能扔掉了。我们给小鸡喂的是细细的玉米渣，天气晴好时，把小鸡放在大纸箱里，撒上玉米渣，只听到到处都是“笃笃笃……唧唧唧……”的声音。
小鸡越长越大，可以跟着母鸡到处溜达了。我们的鸡都是放养，早上放出去，撒一把粮食，小鸡们争先恐后地吃完后，就在屋前屋后到处扒土。到晚上，有的鸡不知道进鸡笼，直接跳到门前的树上，窝在那里准备过夜。爷爷就拿着手电筒一照，它们的眼睛就不动了，等着被抓进鸡窝。
等到这一批鸡长到二十多只，开始下蛋时，那场面真是空前壮观。每天到中午就开始“咯咯哒哒”地叫个不停，有些鸡能在鸡窝里下蛋，大部分鸡则不习惯在鸡窝里下蛋。
所以，爷爷和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听到鸡在哪里叫，就赶紧过去看看，是不是把鸡蛋下在那里了。下午的时候，再在鸡活动的范围里搜寻一遍，看看还有漏掉的鸡蛋没。我捡到鸡蛋就高兴得大叫：“我找到一个，我又找到一个！”像寻找宝藏一样，充满满足和喜悦。
有时爷爷在家待不住，就说我出去找鸡蛋，一找总能有收获。拿回来的鸡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就煮了吃。有时一打开是坏鸡蛋，真的特别臭，臭鸡蛋味名不虚传。有时我觉得坏了要扔掉，爷爷说没坏，还可以吃，给我吧，你重新拿一个好的吃。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爷爷神秘而又一脸自豪地告诉我说，有一只母鸡从坡上带回来一窝小鸡。原来是那只鸡自己在坡上每天在同一个地方生下一个鸡蛋，积攒了好多天，大概十几个鸡蛋了，孵出小鸡后又带回来了。
它像个凯旋归来的大将军一样，昂头挺胸地展示自己的战果。大自然孕育下的生物母性都是一样的伟大，为了当母亲，自己亲力亲为。它在满是危险的丛林中一天天地积攒鸡蛋，然后风吹日晒地孵了二十多天，期间还要出来解决吃的问题。最后终于带着自己的一窝孩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了。
三
这样一来，我们家一共有三十多只鸡了。白天一放出来喂食，浩浩荡荡一大群。鸡多了，鸡蛋也多了。
邻居们有来买鸡蛋的，爷爷就赠送小鸡仔；有买小鸡仔的，爷爷就赠送鸡蛋。对于不买鸡蛋也不买小鸡仔的本家人，爷爷就给他们送一些过去。当然，回来的时候也没空着手，带着人家礼尚往来的东西，各种吃的，生的熟的，零食蔬菜的，应有尽有。
家里每顿饭都要吃鸡蛋，煮鸡蛋、煎鸡蛋、煎鸡蛋饼、炒鸡蛋、蛋花汤、煎鸡蛋皮煮汤，鸡蛋的吃法都被我们玩坏了。
四
自从我上了五年级成为住宿生那一年开始，每个周有五天要呆在学校，周末两天才能回家，从前那种单纯而美好的日子，因为我离家远了成为住宿生而告一段落。
我不在家，爷爷一个人要在坡上干活，又要回家做饭，大部分时候他是不在家吃饭的。
临别时，他又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包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打开塑料袋，里面是烟的包装纸，再打开那一层锡箔纸，里面是一大堆卷得好好的零钱。他拿出几张十块的递过来说：“给你一些钱，拿去买好吃的。”
我连忙推过去说：“我有钱，你上次给我的，还有呢，你拿着回去吧。”
爷爷说：“乖，听话，给你，你就拿着，我还有呢。”
说了一会儿话，爷爷说：“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等会儿到家天都黑了。”
我说：“好的，你一个人慢点回家，还要走七八里路呢。”
爷爷背着他的背篓，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校门口，然后慢慢走回教室，坐在座位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老师讲的什么也完全没听进去。脑海里全是爷爷一个人背着背篓，行走在大山脚下蜿蜒曲折的公路上，偶尔旁边有汽车飞驰而过，留下一路尘土飞扬，久久不散。走完这大路，一直走到小路上，小路两旁野草丛生，只能容一个人经过。小路的尽头就到家了，夜幕降临了，一切都淹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爷爷也褪去一天的疲惫，沉沉睡去。
五
我期盼着放假回家的日子，每到周五就可以回家了。爷爷平常不爱做饭，但周五我回到家时，总会有好吃的饭菜等着我。我常常听见周围的小孩告诉我，爷爷常常问他们今天是星期几，然后自己默默地算着，周五还有几天就到了。周五那一天，他要做饭等我回来吃。
周末的日子里，我总是想方设法地做好吃的。爷爷在屋前屋后种了好多菜，想吃哪个就去摘哪个，想吃什么就自己做。我不会做的，爷爷就在旁边指导我。我自己摸索着学会了蒸馒头、手擀面，用吃剩的米饭做过米酒，泡着黄豆长过豆芽，还学会了漏浆水鱼鱼
第一次漏浆水鱼鱼没有放在水里操作，所以出来的鱼都是那种短小短小的，但爷爷一样吃的特别开心，还夸我做得特别好吃。但是我自己知道自己做得不成功，爷爷吃完还不忘告诉要我拿一碗去给奶奶吃，让她也享受一下，我说好的。
夏天的夜晚天气特别炎热，爷爷白天在坡上干活，下午我就会做好饭菜，吃完晚饭，我们就会坐在屋檐下面乘凉。一老一小静静的闲坐着，从黄昏时分到夜幕降临，我看着眼前的大山、远处的天地一点一点被暮色笼罩，直到月亮慢慢从大山后面爬出来，星星也挂满了天空。
山里夏天的星星特别亮，草丛里不时传出蛐蛐的叫声，远处还有青蛙的叫声。爷爷拿着水烟袋咕噜咕噜的吸着，烟口在夜色中一明一灭，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爷爷一会儿看看天空，星星那样美好，一会儿看看我，偶尔摸摸我的头，一会儿又长长了他一口气。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能不能看到我长大，要是看到我结婚的样子，穿着我婆家为他买的衣服就好了。"
听这话，我虽然十分伤感，但却也不敢十分表现出来，只得安慰他说“爷爷你身体还好得很，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肯定能看到我结婚穿的，我结婚的衣服等我挣钱了，我一定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衣服，”爷爷摸了摸我的头说好的，爷爷等着你。
如今，那个夜晚爷爷的样子，在我脑海中在夜色掩映下已经模糊，但是水烟袋咕噜咕噜的声音是常在耳边响起，天空中的星星，也常常在记忆中感觉特别明亮，草丛里的曲曲叫声也很清晰。只是群山环绕之下，夜华如水之际，遥远的天地间，再也没有那个爷爷和孙女坐在门口的屋檐下，看着星星说着悄悄话这样的场景了。最终爷爷也没能等到······没能等到，他的孙女出嫁时给他买的衣裳。
六
2008年，我复读初三，在家呆的时间越来越短，一个月才见爷爷一次，每次相见，总觉得爷爷，又添了几许白发。行动日益迟缓，老态龙钟。不变的是每次上学之前，爷爷都会赶过来问：“这次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我说：“一个月以后的周末，就回来了。”
他便千叮咛万嘱咐：“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别只顾着学习。身体也重要”。
我说：“知道了，你在家也要好好的”。
在爷爷去世前的那一个周天，他早早就过来坐在我旁边看我收拾。我洗完头发吃完饭。背上书包准备出发。爷爷像往常一样问我。这次要在学校待多久？我说没有特殊的假期。还是要一个月以后才回来。爷爷神情有些暗淡。但还是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从门口走了很远。一回头看见爷爷仍然屹立在那里。看着我远去。当时内心一阵抽搐，总觉得十分不安。或许爷爷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珍惜每一次相聚的时刻。而每次分别的时候，也认真地向我告别。仿佛每一次分离，都将是永别。少不更事。以为自己还有许多光阴。爷爷也一样可以有很多时光陪伴着我们。殊不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有一天晚上，我梦见爷爷来看我。但他不是走来的。他是一路从家里飞到学校的。然后从宿舍的房梁上飞下来。站在我旁边。看着沉睡的我。然后默默地离去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不置可否，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梦？跟平常那种来看我的梦完全不同。
上完四节课，在食堂吃过午饭。时间尚早。我跑到校门口去找小姑家小孩玩一会，却听见小姑的婆婆告诉我。你爷爷去世了。我觉得难以置信。完全不相信。上次离开的时候。爷爷还好好的。他身体一向硬朗。没有什么疾病。怎么会一下子就没有了。我说你骗人。他说，你这孩子。我怎么会拿这个来骗你？我愣住了。赶紧跑到学校里。在小卖部。打电话给家里。这是真的？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我急忙冲到老师的办公室。红了眼眶告诉他我要请假。老师说为什么？我说我爷爷去世了。他说，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回去也没什么帮助。我说：“我得回去看他最后一眼，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老师说：“好的，那你回去看看吧”。
我冲出校门。往家里赶去。十几里的路。我好像走了漫长的几个世纪。一边走一边告诉自己，这是个假消息。回去一看，爷爷还像往常一样好好的等我回家。
到家的时候，爷爷的老屋里挤满了人。我到门口，一眼就望见了，爷爷躺在用临时的高凳子支起来的门板上
他的衣服已经穿的整整齐齐的了。只是他的手无力的搭拉在门板外面。我想再拉一拉那曾经无比熟悉、充长满老茧的手，当我最后一次用自己的小手去牵大手的时候，那平常热乎乎的手已经冰凉冰凉的，那种凉意透过手传到了的脑海，以至于后来多少年，我的记忆中，一直都清晰感受到那种寒凉。
我的眼泪哗啦啦的、止不住流下来。这时候，爷爷额头前面蓝色的毛线帽子突然滑下来了。我给他拉上，但是一直带一直滑，反复了好几次才带上去。倘若人弥留之际有意识，那么，我知道他一定留着最后一点心力，在看着我，在回应我。
我多么遗憾，在他弥留之际，没能在他身边，没能见到他生前的最后一面。旁边的人拉开了我，叫我不要哭。说哭了，爷爷走的不安宁。可是我要哭，我忍受不住。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起那个场景，我仍然热泪盈眶。
爷爷，他多么舍不得我。他才六十多岁，他生前常说，老人不能久病，病在床上给后代人填的是麻烦。和他同龄的人说，你现在不要说这话，轮到你了，看你怎么办？爷爷说，不会的。要我就会走的很干脆。他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
我不知道他是久病不告诉我们，还是真的突发的病，亦或是那些小病小痛他都默默忍住了。后来姑姑告诉我，他那天在姑姑家，姑姑说，你没吃午饭。我中午擀面条吃吧。他说好的。姑姑说，你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好了，我叫你。过了一会儿，爷爷就说腰疼。看他疼得不对。姑姑赶紧叫下面的医生来。只是医生还没来得及赶来。爷爷就已经走了。
他走的那样干脆。我一直想，哪怕他能多拖一段时间。让我们在病床前，多看看他也是好的。不管怎么样，病在床前，我们还能看到他。可是一旦离去，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了。
家里开始准备后事。请周围的人过来帮忙。每来一个帮忙的人。父亲和叔叔们接到门口拉住发烟，双膝方准备跪地感谢，就被来人扶了起来。最早来的都是有经验的老人。傍晚十分准备入殓，把爷爷放入棺材，请风水先生算一个好日子，就在那一天把棺材到墓地。
在最后那一天黎明，会把棺材从堂屋抬到门外。在此之前，会掀开棺材。让父亲这些晚辈。最后一次，看一看爷爷的遗容。我年纪尚小，大人们不让我看。我看见父亲母亲，叔叔和姑姑她们站在高凳子上，扒拉棺材盖板，一边看一边哭，一边叫一边喊，声嘶力竭的叫爷爷。屋里一片混乱，哭声在喧闹的人声中此起彼伏。此刻一为别，终生不复见。于父亲、叔叔，姑姑而言，从此他们没有爸爸了。爷爷的逝去，此后在他们人生岁月中，喊出“爸”这个字的时候，却再无人回应了……
旁边帮忙的人，用力拉开他们。重新盖上棺材盖，然后用长长的钉子，大大的锤子，哐啷哐啷的钉起来了。爷爷就这样永远被锁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爷爷去世七天，那日清晨，我像往常一样睡在我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之中，感觉爷爷像从前一样。拖着脚步，从门口进来，咯吱一声，推开我的房门。然后看我还在睡觉。会站在我旁边说一会话，又关上门离开了。
只是那次不同，我清晰的感觉到，爷爷从门口远远的眼含热泪，步履蹒跚。推开房门。站在我的床前，更是泪如雨下，伸手抚摸我的头，似有千言万语，但是又不能言。哭过一阵。又默默关门离去，我想叫住他，告诉他我醒了，不要走，一着急惊醒了。却原来又是一场梦。只是梦境如此真实，想来人们说逝者七日会回家一次，原来不是骗人的。
岁月如梭，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我时常会回想起与爷爷共度的那些温馨而珍贵的瞬间。那些夏夜里的乘凉谈天，那些清晨里的嘱咐与告别，都如同一幅幅生动的画卷，永远镌刻在我的心中。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明白，爷爷给予我的不仅仅是那些美好的回忆，更是一种深沉而伟大的爱。这种爱，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力量源泉。它教会了我如何去爱，如何去珍惜，如何去面对生命中的每一个挑战。
如今，当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回望过去，我深深地感激爷爷给予我的一切。他的爱，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让我在迷茫和困惑中找到方向。
爷爷，虽然你已经离开了我，但你的爱却永远留在我的心中。我会带着这份爱，继续前行，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我相信，在每一个重要的时刻，你都会以某种方式，默默地陪伴在我身边，给予我力量和勇气。
生命是有限的，但爱却是永恒的。爷爷，你的爱将永远照亮我前行的道路，成为我心中最珍贵的宝藏。我会将这份爱传承下去，让它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发光发热，照亮更多人的心灵。
仅以此告慰爷爷在天之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