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红楼里荣国府的宏光 『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 』

自从进入林家当老师,贾雨村的好运,便不止偶遇冷子兴。在与冷子兴把酒言欢、畅聊贾府大院之后,欲想乘兴而归之时,竟又巧遇上了之前的一同被革职的旧同僚张如圭。贾雨村得知,他可以“复职”的天大好消息。可谓喜从天降,却苦于不知道怎么开始这“复职”之路。此时,旧友冷子兴献出锦囊妙计,即借东家林如海之手求见京都工部员外贾政也。

这机遇不如巧合,此时的林如海,正欲将女林黛玉送入荣国府寄养。次日,贾雨村见林如海,林如海告知贾雨村,小女即将入贾府寄养一事缘由说与贾雨村听。与此同时,林志海为感激贾雨村教女之功。已事先为他做好了安排,那就是为他在京都谋个一官半职。这波操作正中贾雨村下怀,所谓赶得巧不如来的巧,贾雨村自然感激不尽。

接下来,就有了贾雨村与林黛玉一同进贾府的美妙同行经历。

林黛玉本就生活质朴,只带了自己的奶娘与一幼童(雪雁),便跟荣府的几个老嬷嬷一起乘船同行了,而此时的贾雨村则乘于另一艘船随行。

乘船多日,终于到达京都,贾雨村与林黛玉也就在此分道扬镳了。贾雨村整理衣着,带着林如海的推荐信与学童到荣国府见贾政。因贾政事先已先收到妹婿林如海的家书,特对贾雨村格外关照。又发现贾雨村确实是一难得的才子,更愿内中协助其复职,正巧填补天应府知府头衔。

而同行的林黛玉,在到达京都之时。就已有轿车等候接她去荣国府了。幸得母亲贾敏平时教导有方,林黛玉对荣国府的待人接物早已略知一二,并能应对自如融入贾家。来接林黛玉的,正是一三等仆人。步行半日后,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平时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虽未开,但于正门上有“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的匾,可知林黛玉已达到宁国府。

林黛玉等人并没就此停下脚步。转而继续往西前行去往达荣国府。荣国府外观大体与宁国府类似,也有三间大门。但林黛玉却没有从正门进,只从西边门进入。

这进荣国府一趟,尽显荣国府繁琐与严谨的规矩与礼仪。先是轿夫将林黛玉抬进去,再到一射之地转弯时退下,换后面跟随的婆子们上前,外跟了三四个衣帽周全的十七八岁小厮复抬轿,抬到垂花门方才落轿。此时,小厮却退下,由众婆子上来打轿帘,托扶林黛玉下轿。

下轿之后,经过垂花门,穿过有两边扶手的长廊,途经大理石大插屏,看见三间厅才到达后院。紧接着林黛玉被一穿红绿衣裳的丫头引荐后,见到了被两人搀着的一位鬓发如银的老人,此人正是林黛玉的外祖母——贾母。因外祖母特别疼爱林黛玉母亲,故一见林黛玉就触及痛失爱女伤感。故而直接与林黛玉相拥并哭泣不止,直至被身旁一众人极力劝才止住这泪水。

林黛玉见过外祖母贾母后,贾母随之给林黛玉一一介绍了房中的大舅母邢氏,二舅母王氏,贾珠大哥媳妇珠大嫂。林黛玉一一拜见过后,随即贾母又引荐了三春(分别是迎春、探春、惜春)与林黛玉相识。

贾母为了让林黛玉不思家,故而安排了与年龄相仿的三春一起,拉进彼此距离。大家一起品茶,聊天,还聊到了林黛玉的身体,可见贾母对林黛玉爱屋及乌有多深。

就在此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且拥有男子风范的王熙凤突然登场。王熙凤深得贾母心呐,夸赞林黛玉宛如贾母之嫡孙女也,还不忘提前为林黛玉找新缎子做衣裳。王熙凤一来,逗得贾母喜笑颜开,并打趣得让林黛玉叫其凤辣子。

一起品茶后,贾母安排林黛玉去见两母舅。林黛玉便随贾赦之妻邢氏,一同坐轿去了宁国府。这宁国府与荣国府相比,明显就小巧别致了些,没有荣国府那么轩昂壮丽。

刚入正室坐下,舅母邢氏便差人去请大舅贾赦前来相见,但因身体欠佳之故,唯恐林黛玉再生伤悲,并未见林黛玉。随后,林黛玉就直接去拜见了二舅贾政。

再次坐轿回到荣国府。同样地,在荣禧堂也并未见到二舅贾政,原因竟是二母舅斋戒去了,安排往日再见。不过,二舅母与林黛玉拉家常时,告知林黛玉,她可以跟三春她们一起读书、做针线活。最后,还提醒林黛玉,需小心避让她的二子贾宝玉。

闲聊过后,随即一起应贾母吩咐,一起吃晚饭。荣国府简单的吃饭也是极有规矩。贾珠之妻李氏捧饭,熙凤安箸,王夫人进羹,贾母则独坐。然熙凤却已直接就坐。其他人都是在贾母一一吩咐后,方才上座(先客后主,先长辈后晚辈)。用过晚饭,林黛玉入乡随俗,跟着荣国府的规矩,完成饭后礼仪规矩事项。闲聊之时,刚聊到林黛玉读书,读得是《四书》时,贾宝玉突然出现了。

林黛玉与贾宝玉一见如旧相识,彼此很是亲切。进而贾宝玉也待其与其他姊妹不一样。初次见面竟给林黛玉送了一“妙”字。还因林黛玉名字与他一样,同有一玉字,便询问了林黛玉是否也有玉物。但因林黛玉没有,故而贾宝玉突发癫之举(摔了这通灵宝玉),吓得林黛玉夜里啼哭不止。幸得夜里,贾宝玉乳母袭人与林黛玉前来抚慰才得以平息。而贾宝玉也是在贾母的左拥右哄之后,才愿意再次戴上通灵宝玉,再次展现了贾母对贾宝玉的疼爱。

次日,林黛玉再次循规遵矩。如昨日一样,她再次一一拜访贾母等人。然在拜访二舅母王氏之时,正遇其与王熙凤拆读家书。此家书是说金陵城中所居的薛家姨母之子姨表兄薛蟠。他倚财仗势,打死人命。而此案正由刚接任不久的贾雨村审理,为下一回贾雨村应天府审案埋着伏笔。

这一回,以林黛玉入荣国府为主线。从接她到送入荣国府,这一路的宏光。经过林黛玉的所思所想所察,展现得淋漓尽致。从接送的规矩与排场,可知荣国府的层级制度之森严。到对荣国府建筑外观以及内置设施描写,让人眼前一幅幅画卷般的气宇轩昂,可见荣国府之华丽与文化底蕴之深。再从对人物贾母、三春、王熙凤、贾宝玉、贾宝玉乳母袭人的外形、着装、语言、动作以及神态的细节描写,刻画出了一个个极具鲜活特色的人物代表。作者这这一回的所有描写,显然与上一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无不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禁为荣国府的由盛转衰之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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