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一个普通的一天中午十二点,我来到人间。剩下的记忆全都零零散散,只剩大概的几个片段,将就着说说吧。
幼儿园第一天,爸爸还是妈妈——我猜应该是妈妈——领着我站在幼儿园的院子里跟老师交谈,而我眼里只有旁边的大象滑滑梯。
小学的记忆多了起来,学校两旁的柳絮一到夏天“大雪纷纷”;追逐打闹的男同学两个人都追不过我;课间跳的跳皮筋一跳就是好多年;满地的粉笔头满手的粉笔灰;小学门口的小卖部,一根辣条半块糖都要小心留着带回家。
大概是小升初的那天,老师带领着一群孩子,排着长队,经过村后的树林走过镇上的大桥,是心里第一个郑重其事的仪式。
初中逐渐认识了世界,听说了有的孩子小学就写情书。还有欺负女生的男同学,打架的小混混。我算是好学生那一类,平时只是听说,见到就躲着,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有一个,大概可以说说。虽然他平时看起来不老实也不听话人人喊爷,但有一段时间分配到一个小组,他总是组长组长的喊着我。起初我并不想招惹他。直到一次课上,老师问一个冰箱的发动机问题,他抢答了出来,大概是生活经验比较足或是善于观察。也许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坏至少没那么笨,他甚至很聪明。大概是这种念头感染了他,之后几年又遇到了两次,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隔着老远就听到一声“组长!”循着声音望去便能看到一脸憨笑的他。
初中的日子仿佛很漫长,一层楼嘻嘻哈哈就是一年。到了初三的时候,已经吸收了天文地理的知识,有了知识渊博的老师,灌输了好好学习考上好高中出人头地的信念。还有春心萌动。春心暂且不提,这几位老师倒要好好说说。
老师是辛勤的园丁,是指路的灯牌,是燃烧的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道理听过这么多,我们依旧是老师带过最差的一届。初中老师的教书育人不仅是嘴上说说,更多的是通过潜移默化的影响。说来这些老师平时也没什么不同——班主任总是默写自习谈话,英语老师总是换衣服,语文老师的字很好看,数学老师讲题很厉害但是不敢找他问,化学老师会修电脑,生物老师讲细胞,历史老师上课总是不带教材张口就来,政治课地理课永远在抄标准答案背标准答案。但就像平静的湖水需要涟漪才更显灵动,回首往事,总有一些琐碎的细节在记忆的藤蔓上结出骨朵开出花。
初三的语文老师是一个年轻的憨帅的小伙。住宿的大前提下,中午他总偶尔会喊我和其他姑娘去办公室坐坐,给我们一人一本书读。在那个没有图书馆没有电子书的初中,老师的课外读物打开了除四大名著之外的世界。我永远都记得他给我的第一本《莫泊桑短篇小说》和我读的入迷的样子。不仅如此,还有他带我们去宿舍煮饺子,已经记不清是不是我们自己包的,但莫名的记得那天的雨很大,饺子很烫,笑的很开心。如果说给我们课外读物是丰富我们的内心世界,那悉心照顾我们的起居便是老师用真心对待我们,是他用实际行动在我心里埋下了善良的种子。
还有在课堂上公开阅读我的日记的老师,那是一篇写怀念我奶奶包的饺子的日记。我第一次体会到写文章只要真情实感真的能打动人。同样在作文里,当我因为和同学的不开心把抱怨和处理方法以及感受写成作文,我还记得老师给我的评语“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是我和老师又一次不见面却深入交心的对话。这句评语我一直记得,直到后来潜意识中影响着我和他人的相处模式和解决问题的处理方法。如果要说人生的启蒙老师的话,大概就是父母和这位老师了吧。后来听一些同学说老师去考研了,又听说和女朋友要结婚了,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是他们定义了“老师”在我心中的分量。
也是在老师的建议下,在有附加分的情况下经过理智分析报考了排名第二的高中,也顺利进入了青春的“黄金期”——高中。高中三年的经历是每一个走过高考这座独木桥的学子都自会明白的,无须多言,多说无益。现在的我只能感慨一句高中三年时光匆匆但无怨无悔。大学就这么由期待到落空到短暂的纠结和挣扎中到来了。人生的足迹走到了江南苏州,人生的阅历本得以翻开了新的篇章。
大脑存放了很多记忆,并且一边在更新记忆一边在过滤遗忘他觉得不重要的。科学研究总说人在二十五岁之后大脑记忆力就开始走下坡路。我怕我记得的越来越少,怕我的前半生走过之后只留下一片空白。如果当事人我都不记得,大概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了。所以我要记下来,至少留给以后的我回过头还能记得、还能和现在的我对话,以后的我还能思考。大概捋一遍时间轴,二十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如果我的前半生是一棵树,这就是大概的树干了吧。接下来会慢慢梳理我的枝叶,赶在他们“落叶归根”消失在记忆中之前留下记录,另一方面也要继续努力生长,长更繁密的枝叶开更绚烂的花。
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