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茶的记忆,当属外婆家的那几株老茶树。
说它老,因为我认识它的时候,它就有年头了。生长在一畦一畦的菜园边,但它从来是配角,看着菜地里的菜走过春夏秋冬,而它,一年也就采一季。从没特地搭理,用现在的话来说,它算野生的。
采茶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只有采茶季的周末,我们回外婆家才能逢上。那几株茶树种在"deQde"(老家景宁方言),这座小山坡,以方言命名,从未被普通话寿宁话甚至其他语言翻译过,至少我没听过。从外婆家对面长长的石阶上去,经过一条平坦的小路,走一小段向上的小石阶,再走一段平坦的小路,继续是一段小石阶,就能看到它们了。采茶时,我们常备的是个竹篓子,用竹子编织而成,透气。又高又窄,口子像个微型跑道。但容量大,装东西是再好不过了,使用也极其方便,穿个绳子就可以挎上肩膀。竹篓子的黄金搭档是斗笠,防晒防雨。
外婆家采茶的通常是家里的女性,外婆,大舅妈,妈妈,姨妈。我呢,主要是看心情,高兴就做个小跟班,也没有人强迫我去干农活。
采茶时最让我高兴的是碰到茶花开了,乳白色的花瓣中间探出一簇黄色的花蕊。贪吃的我总是舔舔它,记忆中有甜甜的味道。而最兴奋的是遇到野草莓了。一种是不能吃的,据说被蛇碰过;第二种长在地上,红彤彤的,味道甜丝丝;第三种挂在树上,颜色略浅有点毛茸茸,很多年后我才知道第三种是覆盆子。基本等不到采回家清洗后才来吃,采下后呵个气就直接下肚了。
茶叶采回家后,那天晚上就有事干了,加工茶叶。先把茶叶倒进大锅翻炒,茶叶发烫后,拿个竹簸箕,一团一团搓,搓出茶渍,茶叶也就变了个样,一根一根卷卷的,然后抖散,放在竹笼上,下个火盆子慢慢烤,直到烤干为止。那满屋的茶香,让人忍不住多吸几口空气。这制茶说得容易,做起来工序还是很讲究的,特别是火候。
我是个不懂茶的人,喝茶曾经使我失眠。因此,对于它,我总是敬而远之。直到现在我对于茶的了解也只仅限于绿茶,红茶,白茶,岩茶……
今天天气甚好,带着三位小姑娘到茶园走了一一趟。感受了一把制茶的乐趣。自己做的茶喝起来果然有味道,今晚应该也不会失眠吧。期待下一个采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