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停止的那一天》――在爱中弥补伤害

也许你曾经听说过“闰秒”这个说法。由于地球自转的不均匀性和长期变慢性,世界上的两种时间计量系统会出现差异,为了平衡这个差异,人们总会加上或者减去一秒,这就是闰秒。

2017年1月1日,我国出现7时59分60秒。这是中国的第二十七次闰秒。而我们在这样一个多了一秒的元旦,似乎并未感受到什么与以往的不同。

然而四十五年前的英国,有一个执拗而充满想象力的男孩,因为对时间的误解,因为对闰秒的疑惑,他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生命的旅程仿佛就在不经意间转了一个弯,换了所有沿途的风景。

四十多年后的英国,有一个沉默而善良的男人,总是怯生生地与时间较劲。因为对时间的敏感,因为对闰秒的刻意忽略,他试图忘记背负的过去,忘记精神疗养院和重度强迫症,试图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

这个男孩名叫拜伦,这个男人名叫吉姆。他们是《时间停止的那一天》的主人公。这样跨越时空的两个灵魂,究竟演绎了怎样温暖而催泪的故事呢?

《时间停止的那一天》的作者蕾秋•乔伊斯是一个温柔而内向的传统英国女性,她曾经是舞台剧的演员,在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和皇家国家剧院担任许多重要角色;她也曾经是英国广播剧的剧作家,曾于2007年获得Tinniswood最佳广播剧奖。2012年,她的处女作小说《一个人的朝圣》问世后大获成功,上市一年仅英德美三国销量就突破百万,成为2013年欧洲首席畅销小说,持续一年半保持亚马逊总榜前十五名。蕾秋•乔伊斯也因此被人们熟知。

作为第二部出版的小说,《时间停止的那一天》肩负着更大的希望,也背负着更大的压力。但蕾秋•乔伊斯并没有让读者失望。她以一贯朴实无华的文风,加之更加细腻的笔触、更加从容的叙述框架,将这样一个故事娓娓道来。这个故事关乎善良,关乎焦虑,关乎勇气与信念,关乎爱与梦想。

蕾秋•乔伊斯对文字有一种天生完美的驾驭能力,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触碰到读者灵魂的最深处,引发最强烈的共鸣。更重要的是,这本书让我们学会握紧勇气,学会笑对生活。它向我们抛出了这样的问题:时间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有着光鲜亮丽外表的生活中隐藏着的巨大不幸,要怎样才能救赎?

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走进蕾秋乔伊斯笔下《时间停止的那一天》的故事。


图源百度百科

拜伦

1972年,全球时间增加两秒。

那一年,拜伦只有十一岁,在温斯顿私立男校就读。他和这所学校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有一个已经被规划好的未来:学习知识技能,与上等人打交道,去剑桥或牛津读书,做高薪而体面的工作,就这样度过一生。

那一年的闰秒是拜伦生活中最不平凡的事情。充满想象力的拜伦对这额外的多出来的两秒感到好奇、疑惑和惊恐。他不明白,时间为什么会凭空多出来两秒,这两秒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增加,它会不会引发巨大的灾难。他去问温柔美丽的母亲,母亲说这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不过是两秒钟而已;他去问学识渊博的挚友,朋友亦毫不在意。

直到那一天。那天,拜伦与妹妹上学即将迟到,母亲开着车在英国的雾气中选择了一条以前从未走过的、破败俗气的街道——迪格比路。拜伦紧盯着自己的手表,突然间发现秒针真的倒退了。就在他惊呼“两秒钟增加了”的一刹那,他看到道路前方一个骑着红色自行车的女孩被自家车子撞倒,他尖叫着让母亲停车,而母亲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拐了个弯继续前行。

之后的几天里拜伦感到无比害怕。没有被官方报道的两秒钟像是不曾存在,但那辆红色自行车和小女孩飞扬的裙摆又是那样鲜明。而他感到十分无助:“当事人”母亲像完全不知此事以发生一般平静,“证人”妹妹当时正在后座上小憩——拜伦自己是唯一的目击者。

之前他从未觉得保守秘密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他想遗忘那天的事故,却怎么都忘不掉;他想挽回那天的事故,却又不知如何挽回。他深爱着他的妈妈,无比希望那个美丽的母亲永远平静幸福地生活;但是为了更多无辜的人不受“闰秒”伤害,他更愿意坚定而勇敢地面对这场事故。

他将当时的情景、路线仔仔细细地画在本子上,还用手电筒细致地检查私家车车身有没有剐蹭、划痕一类的迹象。经过和挚友的探讨,他做出了一份完美计划。

他告诉了母亲这件事,并说服她,一起去迪格比路上小女孩的家中拜访。

小女孩的父母在初初听闻这个消息时感到十分惊讶,他们说,女儿向来蹦蹦跳跳,前两天的体育成绩还很高,不可能发生车祸,一定是拜伦母子搞错了。然而就在一番闲谈后拜伦母子准备告辞时,小女孩的妈妈突然惊恐地喊道,小女孩膝盖上有疤,确实有车祸。

拜伦的母亲对小女孩一家进行了赔偿,并邀请小女孩和她的妈妈一起来自家做客。然而随着这对母女愈加频繁的来访,拜伦感到越来越不适。这位妈妈总向自己的母亲索要东西,理直气壮、毫无顾忌。而在她口中,小女孩的腿疾越来越严重,从只是一个伤疤发展到不得不带上弯脚器。

聪慧的拜伦记下了这对母女每一次来时发生的所有事,反复查看后终于找到了细节的漏洞。他以一种柔和的方式让女孩卸下了她的弯脚器,让两位母亲都看到:小女孩的腿已经痊愈。

拜伦的心情变得飞扬起来,他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正轨。


吉姆

2014年,吉姆再一次从贝什利山——一家精神病院被放出来。

他住在迪格比路上的一辆露营车里。每天,他要徒步穿越一片沼泽去一家超市咖啡馆工作。他的任务就是简简单单的擦桌子。他做不了别的——因为他有点结巴,说不清话,也无法表达出内心的想法。

其实,吉姆是被迫离开的贝什利山,他并不愿意走——他仍然认为自己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且尚未痊愈。他总是觉得,自己会给别人带来伤害。

所以,他有自己的一整套仪式:进入露营车后,要和每一件东西都说你好。这样的仪式要重复21遍——不能是20遍,也不能是22遍,必须是21遍——这样才会平安无事。吉姆对2和1这两个数字有极大的执念,在每一次遇到事情的时候,也一定要将小事重复与2和1相关的次数,才能保证不会有危险。

即使是工作时默默无闻、毫不关心外界的吉姆,也认识了艾琳。艾琳是咖啡馆新来的厨子,性子直接,常常迟到,还总是不按规矩地、并非故意地弄乱吉姆擦好的桌子。这个脾性直接导致她被老板辞退。

就在艾琳被辞退的那天上午,吉姆还鼓起勇气和想要同他聊天的艾琳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做的……三明治”。

艾琳走以后,那儿下了一场雪,好几天都没有什么生意。可吉姆仍然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桌子。因为他一旦停下来,就有无数记忆碎片向他涌来。他有时记得,有时不记得,而他更愿意不要想起——因为想起的时候头会很疼。

雪停了的那天,吉姆走在街上,被一辆驶过的汽车压了脚。他看到了副驾驶座位上的人是艾琳。他说不出来什么话,只能用眼神、用手势告诉她:走,赶紧走吧,我没事。

咖啡馆的两位同事及时赶到,将他送到医院去检查,即使吉姆自己一直说“我没事”。他们帮他打点好一切,一路上都在愤愤地指责车上的人,怎么能肇事逃逸。他们还说要带拜伦去报警,不能就此姑息,让肇事者逍遥而拜伦自己受苦。

吉姆只是温和地笑,执拗地不肯去报警。“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他总这样说。

过了些天,艾琳拜托咖啡馆的服务生给吉姆递了一张纸条,约他下班后见面。又过了些天,吉姆打电话约艾琳见面。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后来他们每个晚上都见面。他们聊生活的琐碎繁杂,说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喝一点酒,吐槽别人总认为是快乐的该死的圣诞节;艾琳陪着吉姆去医院检查受伤的脚,吉姆帮艾琳找丢在车子附近的小玩意儿。

最后一次,艾琳给吉姆讲了自己的过去。她说她要离开了。她问吉姆愿不愿意同她一起走。

那个惶恐而无助的吉姆又出现了。他变得害怕。他害怕自己错误和不完美会给艾琳带来伤害。


终章

这个故事,有两个结局,一个结尾。

拜伦的母亲在小女孩事件终于结束后,死在了暴风雨夜的池塘中。就在这时,拜伦得知,1972年的闰秒,一秒加在了年初,一秒加在了年末。他所看到的一切,他犹疑挣扎的一切,他给家庭给母亲带来的一切,都源于他一个人对时间的误解。

这令他害怕。他觉得,这一切虽不是他本意,却皆由他而起。他觉得,自己会伤害到别人,自己会导致事故,自己的错误和不完美会像伤害母亲那样伤害其他他爱的或者不爱的人。于是,他对警察说:“我想去贝什利山。我要去贝什利山。”

是的,读者们,吉姆就是拜伦。

四十多年过去,吉姆在咖啡馆重逢了当年与他一起探讨小女孩事件的挚友。当他喊出“拜伦”这个四十多年没人提起的名字时,吉姆不知如何是好。他们聊着天,聊四十年前的往事,聊四十年间的变迁,聊四十年后的现状。

而艾琳仍然执拗地向咖啡馆打电话,想要得到吉姆的回答。

最后的最后,吉姆走在沼泽地里,忽然意识到,时间的度量毫无意义。因为四十多年,他仍然饱含希望,等待重逢降临的那一天。也许是与挚友重逢,也许是与迪格比路重逢,但最重要的,是吉姆与拜伦的重逢。

吉姆穿过沼泽,走进夜色。他知道,“他不再是两个人,他不再是两个割裂的故事,他已经融为一体。”


公子有话说

以上就是《时间停止的那一天》这本书的精华。

其实,在后记中,蕾秋•乔伊斯描绘了一个温暖的场景:拜伦和艾琳在一起做生活的杂事,聊毫无逻辑的天。这样一个温暖的结局算是给拜伦生活最后的交代。

拜伦和吉姆,一个人,两个灵魂。他们善良却总是焦虑,常常害怕但足够勇敢。他们并不完美,但却真实迷人。他们就像英雄,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向光明,哪怕过程中充斥着损失与痛苦,哪怕经过了无数个错误的转折,哪怕浪费的光阴有足足四十多年。但他们总是那样坚定,在爱中弥补伤害,在爱中获得力量。

如果将镜头转向我们的生活:那些大城市里仅凭着梦想二字艰难打拼的人,那些因为受到伤害而害怕去爱不敢被爱的人,那些外表光鲜生活中却有着无数不为人知的苦痛的人,那些做出的许多努力都付诸东流的人,那些无数的人们。

请别再担忧,也别再难过。

拜伦和吉姆都在提醒我们:“别害怕失去生活的勇气,因为它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我们。”

愿我们都能在爱中弥补伤害,获得生活的力量。




作者:安公子

一个认真读书、认真写字的好姑娘。想了解最真实的人们,想倾听最真实的故事,想认识最真实的生活,但最想把这所有都写下来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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