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我曾遇到一个朋友,对我细心呵护无比。
细心到为我购买红色袜子,下面绣了踩小人等诸多字样。
彼时朋友在上海出差,彼时我境况不顺。
这是世间除了家人亲人以外,唯一一个会为我买袜子的人。
之后,我开始对袜子有了些特别的情愫。
对红色的,更多偏爱。
每次早课,总是急忙急匆。无论穿衣服还是鞋袜。
经常包啊碗啊水杯啊手上臂上叮噹挂满,走到楼下才发现某样东西没带,又急急奔上。
那时候特别恨自己。原本掐得紧紧的时间,又浪费几分钟。
那时,最怕无意拿错袜子。拿到袜头破洞漏趾的袜子。
五个脚趾,如果有二个三个突兀出袜子之外,脚趾被卡在破袜子的外面的感觉,特别难受。
如梗在喉。
那半天,都是感觉难受窘迫坐立不安的。
不知道是我脚厉害,还是棉袜原本容易破。七八十多双棉袜,今年前前后后买的,竟然在某日,找不到一双齐整未破的。
或者左脚那只,或者右脚那只,破了
全部扔了,每双却各有一只是好的。穿吧,却有一只脚要难受不舒服。
苦恼中多次,某日突然录机一动:以后,全部买同色同款袜子。
这样,如果坏了一只的,余下的可以拼在一起,又凑成一双。
当下很兴奋,告诉先生。以为他会表扬我的勤俭节约发现。
不想,他淡淡然说:我上次就是买了一打七匹狼的袜子,清一色黑色。
当时听着好生扫兴,
我原本以为,他什么都慢我一拍的。
每次看到家里那一堆已经破损一半的袜子,我就在想,怎么处理它们?
扔了可惜,放在家里又不愿意难受自己的脚趾头,
纠结不已。
某日买袜子的时候,有些许弱弱怯怯 的问老板:袜 子破了一只,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修补一下?
老板非常不以为然的回答:几块钱的袜子,破了不就扔了呗。还补什么补?
我只能讷讷的嗯嗯。
今天和老妈吃饭时说起,老妈说,补补不就可以穿了吗。
我想想也是,坐想不如立行。饭后回家,就翻出老妈放在我这里的针线包,还有剪刀,坐在沙发上动起手来。
半个小时后,那七八双各破一只的袜子,全被我缝补完毕。
虽然缝补的地方有些厚实形状怪异,完全不是初时的半弯圆形。
但是终究不会有脚趾突出卡住。
修补的来了性子,索性把脚上的那双有点微破的袜子也脱将下来,
还有家里的那个人高大小的超大抱熊,线口绽开好多处, 白色填充物外露。
今天也一并修补了 。
当我把这一切都缝补完毕时,
窗外大雨如注。
看着整齐置放在沙发上的抱熊和袜子,心里有些止不住的小兴奋和小自豪。
晚上散步,特意穿着缝补好的袜子。
除了修补的部位,感觉有些厚实重叠,此外,并无它异。
穿旧的纯棉袜子的慰贴舒服,甚至要胜过新袜子的。
任何物事,终是都不可避免损坏破绽,
若是就此放弃,只怕,余生,难再有。
若是质地是欢喜舒服的。不如,好好修补修整吧。
如旧袜子旧鞋子,只有穿在脚上时,才知道,它有多舒服多慰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