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小船,左边的靠岸,它几乎不动,像入定的老僧。
中间的这只,是三只小船里的大船,它挨着靠岸的小船。我看不到他在动。像个拖家带口的中年男人。
最左的小船,他不时偏离着大船,不时靠拢。他揉皱了嘉陵江面,揉皱了的江面反过来推拉着他。
…我其实想说时间,可突然把三只船想成了三个人。咱还是说时间吧!
还是这只摇摆的小船,像钟摆般,他靠过来又离去,离去又靠过来,靠过来又离去,就这样去去来来,来来去去,来,去,去,来…去…来
冥想中,我看到满头青丝让我的青春像野草一样蓬勃,荷尔蒙像空气中流播的花粉
我看到自己头发正脱落,日浙稀疏,脸色发暗,皱纹暗生,树叶飘零,秋草间黄
我看到刮光头发的自己用刮光头发对他妈的岁月说不,我涂抹口红,穿红着绿,疯癫痴狂
…,从青泉寺传来的三两响爆竹声打断了我的冥想。那声响里有无尽的欲望
四围满是各种调子、不同旋律、音色各异的鸟鸣,他们坚持着,在时间坚硬的壳上刻下自己的印记
对岸的青山是静的,春天里很绿,倒映水中也很绿的
我看到嘉陵江水揉着这片绿,那么有心无意,在或不在
…此时,公元二O一八年三月三十一日十一时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