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白话《红楼梦》第一百零五回

第一百○五回 锦衣军查抄宁国府 骢马使弹劾平安州

  话说隔天贾政正在荣禧堂设宴请客,忽见赖大急匆匆走进来禀报贾政:“外面锦衣府堂官赵老爷带领好几位司官来拜望。奴才想要他们的官职来禀报,赵老爷说:‘我们是好友,不用的。’就下车走进来了。请老爷同爷们快去迎接。”堂官是对朝中各部长官,如尚书、侍郎等的通称,因在各衙署大堂上办公而得名;司官是所属各分部主管官员。贾政听了心想:“我与赵老爷并无来往,他怎么也来了?现在我这里有客,留他不便,不留又不好。”正在想怎么办,贾琏说:“叔叔快去吧,再想一会儿,人都进来了。”正说着,只见看守二门的家人又进来禀报:“赵老爷已进二门了。”贾政等人快步迎接出去,只见赵堂官满脸笑容,见面并没说什么,径直走进厅来。后面跟着五六位司官,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是都一直没说话。贾政等人见状心里没底,只得跟着进来让坐。众亲友有认识赵堂官的,见他仰着脸不大理人,只是拉着贾政的手,笑着说了几句寒暄的话。众人发现来头不善,有躲进里间屋里的,也有在一旁垂手侍立的。

  贾政面带笑容正要问话,只见家人慌慌张张进来报告:“西平王爷到了。”贾政慌忙离座出去迎接,刚到门口,王爷已经进来。赵堂官抢上前去给王爷请了安,又对众司官说:“王爷已到,随来各位老爷就带领各自府役把守前后门。”众司官应声出去。贾政等人一见这架势,知道事情不好,连忙跪下迎接。西平郡王用两手将贾政扶起,笑嘻嘻地说道:“无事不敢轻易造访贵府,奉旨办理事务,需要赦老接旨。现在满堂筵席未散,亲友在此不便,先请府上众位亲友离开,只留本宅的人听旨。”赵堂官忙上前禀报:“王爷虽然恩典请府上众位亲友离开,但负责东府那边的司官办事认真,想必是早已经封门。”众人此时已经知道是两府出事了,都恨不能立即脱身。只见王爷笑道:“众位无需惊恐,只管离开。”对赵堂官说:“叫人来把他们送出去,告诉锦衣府的官员说,这些都是亲友,不必盘查,快快放出。”那些亲友一听,忙一溜烟飞似地跑出去了。剩下贾赦、贾政这些家里人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颤。

  不多一会儿,进来无数差役,把守在各处门口。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一步不能乱走。赵堂官见准备就绪,转过脸来禀报王爷:“请爷宣读旨意,马上动手。”这些差役一听,离刻撩衣襟、挽袖子,等候动手。西平王慢慢地对贾赦、贾政说道:“小王奉旨带领锦衣府赵全来查看贾赦家产。”贾赦等人听了,连忙扑伏在地。王爷站起身走到上首位说:“皇上有旨:‘贾赦勾结外地官员,仗势欺弱,辜负朕恩,有辱祖德,故革去世职。钦此。’”赵堂官紧接着连声高叫:“抓捕贾赦,其余人看守。”此时贾赦、贾政、贾琏、贾珍、贾蓉、贾蔷、贾芝、贾兰都在,宝玉因为有病,在贾母那边瞎闹,贾环本来不大见人的,待在房里,所以赵堂官令差役将现在厅里的这几个人看住,随即吩咐他的属下:“传令各位司官,带领各自差役,分头按房抄查登帐。”这一声喝令不要紧,吓得贾政和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面面相觑,乐得差役们摩拳擦掌,就要到各处动手,好趁机敛财。西平王道:“听说赦老与政老同住府中,是各自生活的,理应遵旨查看贾赦的家财,其余家财先按各房封存,我们复旨后另行定夺。”赵堂官一听急忙站起来说:“禀报王爷:贾赦、贾政并未分家,听说贾政的侄儿贾琏现就是他府上总管家,不能不两边全部查抄。”西平王听了也没答话。赵堂官便说:“贾琏、贾赦二人住处须得奴才亲自带人去查抄才好。”西平王说:“不必忙,先传信给后宅,请内眷回避后再查不迟。”话音未落,赵堂官的家奴差役已经急不可耐,拉着本宅家人领路,分头查抄去了。王爷当即喝命:“不许放肆!贵重物品禀报本爵,待本爵亲自查看。”说着,便慢慢地站起身来要往外走,忽然又转身吩咐跟在身旁的差役说:“跟随我的人一个也不许动,都给我站在这里等着,等查抄回来一起查看登记数目。”

  正说着,只见一位锦衣府司官进来跪禀说:“查出御用衣裙和许多禁用之物,不敢擅动,回来请示王爷。”一会儿又有一伙人来拦住王爷,禀报说:“东厢房里抄出两箱房地契和一箱借票,都是违例收取利息的。”赵堂官大喝道:“竟敢重利盘剥!就该全抄!请王爷在此坐下,让奴才去全部查抄来再做决定吧。”不等王爷答话,只见总管王府事务的长史,相当于总管,来向王爷禀报说:“守门锦衣军传进话来说,皇上特命北静王到这里宣旨,请爷接去。”赵堂官以为北静王来是趁火打劫,心里暗喜:“我好晦气,碰着西平王这么个心酸的王爷。现在那位王爷来了,我就好施展威风了。”一面想着,一面高兴地迎出来。

  没想到北静王走进大厅,面向外站着,宣道:“皇上有旨,锦衣府赵全听宣。”等赵堂官上前跪好,接着宣道:“奉皇上旨意:‘锦衣官只负责对贾赦抓捕审核,余下事情交由西平王遵旨查办。钦此。’”西平王领旨,心里非常高兴,令赵堂官押送贾赦回府衙,然后与北静王坐下说话。赵堂官大失所望,哭丧着脸率差役押着贾赦离开贾府。那些正在查抄的锦衣府差役听说北静王到了,都停止查抄回到大厅来听动静,听说赵堂官走了,大家很是失望,只得一旁侍立听候吩咐。北静王挑选了两个诚实的司官和十来个老年差役继续查抄,余下的差役全部被撵出贾府大门外。

  西平王对北静王说:“我正与老赵生气,幸好王爷到来降旨,不然这贾府肯定吃大亏。”北静王说:“我在朝中听说王爷奉旨查抄贾宅,我甚是放心,知道这里不会被祸害。可一听说是赵全带人来查抄,他的为人我早有耳闻,恐来者不善,便奏请皇上降旨,以防他趁机营私,不想老赵这么混帐。但不知现在政老和宝玉在哪里?府里面不知闹成怎么样了。”众人回禀:“贾政等人被关在下房看守着,里面已查抄得乱七八糟了。”西平王吩咐一位司官:“快把贾政带来问话。”不一会儿贾政被带了上来,见是北静王也来了,忙跪下给北静王和西平王请安,不免含泪乞求宽恕。北静王起身拉着贾政的手,把贾政拉起来安慰道:“政老放心。”便把特来宣降旨意的原因说了。贾政感激涕零,向北又跪谢了皇恩,才起身恭听吩咐。西平王爷道:“政老,方才老赵在这里的时候,差役禀报说查有禁用物品和高利欠票,我们也很难隐瞒。这些禁用之物原本是置办给贵妃用的,我们说明一下,也无大碍。只是借高利贷的事儿得想个什么法儿撇清才好。现在政老先带司官将赦老家产全部交出来,也就了事,切不可再有隐瞒,自取其咎。”贾政答应道:“罪臣决不敢隐瞒。但罪臣祖父遗产并未分过,只是各人所住的房屋及里面的东西为自己所有。”两位王爷说:“这也无妨,只将赦老那一边所有的东西交出来就行了。”又吩咐司官等遵命随贾政执行去,不许瞎翻乱动。司官领命率人跟着贾政去了。

  贾母那边女眷也在摆家宴,王夫人正在那边说:“宝玉不到那边去陪外人,恐他老子生气。”凤姐带病哼哼唧唧地说:“我看宝玉也不是怕见外人,他可能是看那边陪客的人也不少了,所以在这里照应照应。如果老爷想起那边少个人照应,太太就把宝兄弟献出去不好吗?”贾母笑道:“凤丫头病到这地步,张嘴还是那么尖刻。”正说到高兴处,只听邢夫人那边的人边喊边跑进来说:“老太太、太太,不……不好了!那么多穿靴带帽的强……强盗来了,翻箱倒柜地来拿东西。”贾母等人一听愣住了。又见平儿披头散发拉着巧姐哭啼啼地来说:“不好了,我正与姐儿吃饭,只见来旺被人拴着拉进来说:‘姑娘快快去禀报,请太太们回避,外面王爷进来查抄家产。’我听了着忙,正要进房拿要紧东西,进来一伙人推搡着把我赶了出来。咱们这里该穿该带的快快收拾一下。”王、邢二夫人等听完,惊得魂飞天外,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见凤姐开始时还圆睁两眼听着,后来身子往后一仰,栽到在地上昏死过去。贾母还没有听完,便吓得老泪交流,连话也说不出来。一屋子人拉那个,扯那个,正闹得翻天覆地,又听门外一连声喊道:“里面的女眷们回避,王爷进府来了!”

  可怜宝钗和宝玉更是没法,只能担惊受怕干着急,眼睁睁看着地上的丫头、婆子乱推乱扯。忽然,贾琏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好了,好了,幸亏王爷救了我们了!”众人正要问他怎么回事,贾琏见凤姐横躺在地上没有了气息,扑上前去哭着乱喊,又怕吓坏老太太,急得死去活来。幸亏平儿上前把凤姐叫醒,令人搀扶起来。老太太这时也缓过气来,哭得气短头昏,躺在炕上,李纨上前再三宽慰。待贾母稍微镇静,贾琏将两位王爷关照恩典的事儿告诉了众人,恐贾母和邢夫人知道贾赦被抓走,又要吓得半死,暂且没敢明说,安抚完众人,出来照料自己屋内。

  一进屋门,只见箱开柜破,物件被抢走大半,贾琏急得两眼直竖,流泪发呆。听见外头有差役喊叫,只得出来。见贾政正领着司官在登记物件,一人禀报说:

  “赤金首饰共一百二十三件,珠宝俱全。珍珠十三挂,淡金盘二件,金碗二对,金抢碗二个,金匙四十把,银大碗八十个,银盘二十个,三镶金像牙筋二把,镀金执壶四把,镀金折盂三对,茶托二件,银碟七十六件,银酒杯三十六个。黑狐皮十八张,青狐六张,貂皮三十六张,黄狐三十张,猞猁狲皮十二张,麻叶皮三张,洋灰皮六十张,灰狐腿皮四十张,酱色羊皮二十张,猢狸皮二张,黄狐腿二把,小白狐皮二十块,洋呢三十度,毕叽二十三度,姑绒十二度,香鼠筒子十件,豆鼠皮四方,天鹅绒一卷,梅鹿皮一方,云狐筒子二件,貉崽皮一卷,鸭皮七把,灰鼠一百六十张,獾子皮八张,虎皮六张,海豹三张,海龙十六张,灰色羊四十把,黑色羊皮六十三张,元狐帽沿十副,倭刀帽沿十二副,貂帽沿二副,小狐皮十六张,江貉皮二张,獭子皮二张,猫皮三十五张,倭股十二度,绸缎一百三十卷,纱绫一百八一卷,羽线绉三十二卷,氆氇三十卷,妆蟒缎八卷,葛布三捆,各色布三捆,各色皮衣一百三十二件,棉夹单纱绢衣三百四十件。各色皮衣一百三十二件玉玩三十二件,带头九副,铜锡等物五百余件,钟表十八件,朝珠九挂,各色妆蟒三十四件,上用蟒缎迎手靠背三分,宫妆衣裙八套,脂玉圈带一条,黄缎十二卷。潮银五千二百两,赤金五十两,钱七千吊。”

  淡金是指颜色较淡,成色较次的金子;金抢碗就是碗口处镶嵌金边的碗;麻叶皮是一种粗糙的草狐皮;氆氇西藏出产的一种毛织布料;带头就是装饰金银或玉器的腰带扣;朝珠是有一定品级或职务的官员,颈项上挂戴的一百零八颗佛珠串儿;潮银是指成色不足,质量不大的银子。

  其他日常使用的全部家什以及御赐府第的物件都一一登记列单,房地契约、文书信件也都予以封存。贾琏在旁边偷听,却没听见报告登记他的东西,心里正在疑惑。只听两位王爷问贾政:“所查抄的财物内有高利债券,实为盘剥,究竟是谁放出的?政老据实相告才好。”贾政听了,跪在地下磕头说:“罪臣实在是不理家务,这些事全不知道。需问罪臣侄儿贾琏才知道。”贾琏连忙走上前跪下,禀报说:“这一箱文书既然是在奴才屋内查抄出来的,奴才敢说不知道么?只求王爷开恩,奴才叔叔确实不知道的。”两位王爷道:“你父亲已经获罪,正好可以并案办理,你现在认罪了也是正理。”叫人将贾琏看守了起来,所清点登记的财物都分散封存在宅内。最后对贾政说:“政老,你须小心听候圣旨。我们进宫里复旨去了,这里有官役看守。”说着,二人上轿出门。贾政等人在二门外跪送。北静王把手一伸,示意贾政,安慰说:“请放心。”脸上大有不忍之色。

  二位王爷远去不见了踪影,贾政心神方平静下来,眼光还是发呆,事发突然,难以置信。贾兰上前劝说:“请爷爷回去看看老太太,再想法儿打听打听东府里的消息。”贾政回过神来,转身疾步往府里走。路过各门口,只见各门守门女仆乱糟糟的,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行事。贾政也无心查问,一直走到贾母房中。见人人泪流满面,王夫人和宝玉等围在贾母身边,寂静无言,也在掉泪。只有邢夫人哭作一团。众人见贾政进来,都说:“好了,好了!”便告诉老太太说:“老爷好好的回来了,请老太太安心吧。”贾母奄奄一息,微微睁开双眼说:“我的儿,没想到还能见着你!”话未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于是满屋人都跟着尽情哭个不停。贾政恐哭坏老母,立即收住泪水说:“老太太放心吧!本来事情不小,承蒙主上天恩,两位王爷的恩典,万般怜惜照顾。就是大老爷暂时拘押,等审问明白了,主上还有恩典。现在家里东西一点也不能动了。”贾母见贾赦不在,又伤心起来,贾政再三安慰方止。

  众人见贾母这样,都不敢走开,唯独邢夫人回到自己那边,见门全部封锁,丫头、婆子也被锁在几间屋内。邢夫人无处可走,放声大哭起来,只得回身往凤姐那边走去。见二门旁边的房舍也贴上了封条,只有屋门开着,里头呜呜咽咽啼哭声不断。邢夫人进去,见凤姐面如纸灰,闭眼躺着,平儿在旁偷偷哭泣。邢夫人以为凤姐不行了,又哭了起来。平儿迎上来说:“太太不要哭。奶奶抬回来就像是要不行了,好在歇息一会儿又苏醒过来,哭了几声,现在痰止气定,稍微安一安神。太太也请安安神吧!但不知老太太怎样了?”邢夫人也不答话,起身出门又到贾母那边。

  邢夫人回到贾母屋里,见眼前都是贾政这边的人,自己丈夫、儿子都被拘押,媳妇病危,女儿受苦,自己现在又有家难回,身无居所。邢夫人哪里禁得住这种打击?失落地坐在一旁偷偷哭泣。众人见状都上前劝慰,李纨令人收拾房屋请邢夫人暂住,王夫人又临时安排人服侍她。

  贾政在外面心惊肉跳,一会儿拈须,一会儿搓手地等候旨意。忽听见在大门外面看守的军人喊叫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既然碰在我们这里,就记在这里名册上。拴住他,交给里头锦衣府的爷们!”贾政一听忙到门口往外看,见是焦大,便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焦大见是贾政,便哭天喊地地大哭道:“我天天劝,这些不长进的爷们,反倒拿我当冤家!连爷还不知道焦大跟着太爷受的苦!现在弄到这步田地!珍大爷和蓉哥都被什么王爷抓走了,府里女主人们都被什么府里衙役抢得披头散发押在一处空房里,那些不成材料的狗男女都像猪狗似的被圈起来了。所有东西都被查抄出来堆放在一起,木器被磕碰得破破烂烂,磁器被打得粉碎。他们还要把我绑起来。我活了八九十岁,只跟着太爷绑人的,哪能被人绑起来!我便说我是西府里的,就跑出来了。那些人不信,把我押到这里,没想到这边也是这样。我现在也不要命了,和那些人拚了吧!”说着伸头撞向差役。众差役见他年老,又有二位王爷叮嘱,不敢动硬的,便拦阻说:“你老人家安静些,我们这是奉旨行事。你先在这里歇歇,宫里来信儿再说。”贾政听得明白,虽然表面装着不理焦大,但是心里如刀绞一样,暗想:“完了,完了!不料我们贾家竟会一败涂地!”

  贾政正在着急等候宫里的信息,只见薛蝌气喘嘘嘘地跑进来,边跑边喊:“好容易进来了!姨父在哪里?”贾政应声道:“来得好,外头怎么放你进来的?”薛蝌道:“我再三央求,又答应给他们钱,所以才放我出入的。”贾政便将府里被抄的事告诉了他,并让他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就算有好亲,在火头上也不便来送信,你与他们疏通就好通信了。”薛蝌道:“这边的事我倒是没想到,东府那边的事我已经听说,完了!”贾政道:“究竟犯了什么事?”薛蝌道:“今早为我哥哥打听定罪的事,在衙门里听说有两位御史得知珍大爷引诱世家子弟赌博,这款罪责还算轻的;还有一款重罪是强占良民妻女为妾,因其女儿不从,强逼致死。那位御史恐怕消息不准,还将咱们家的鲍二抓去,又牵扯出一个姓张的来。只怕连都察院都难辞其咎,因为那个姓张的曾去告过状的。”贾政不等听完,便跺脚道:“不得了!完了,完了!”哀叹了一口气,两眼扑簌簌地掉下泪来。薛蝌宽慰了贾政几句,便又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隔了能有半天,薛蝌又回来对贾政说:“事情不好。我到刑科打听了,没有听说二位王爷复旨的信息,但听说李御史今早参奏平安州奉承京官,迎合上司,虐待百姓等好几大条罪名。”刑科是朝廷六科之一,负责处理刑事案件。贾政一听惊问道:“还有心管他人的事,我们的事儿到底打听得怎么样?”薛蝌答道:“说是平安州的事儿里就牵扯我们,那参奏中提到的京官就是赦老爷。说是赦老爷包揽诉讼,从中牟利,所以是火上浇油。就是与赦老爷同朝的这些官府里的官员都唯恐躲藏不及,谁肯出来送信?刚刚离开的那些亲友,有的都躲回家去了,也有的躲得远远的,趁机打听消息的。可恨那些同宗本家还在路上说:‘祖宗留下的功业,弄出事来了,不知道这横祸飞到谁的头上,大家谁有本事该使使了……’”贾政没有听完,又顿足道:“都是我们大爷太糊涂,东府也太不成体统。如今老太太与琏儿媳妇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再打听打听去,我到老太太那边瞧瞧。若有信,快点来告诉我。”正说着,只听贾母屋里头乱嚷起来:“老太太不好了!”急得贾政慌忙跑进贾母屋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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