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我逃课去了大理,连行李箱都没带。
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谷崎润一郎和太宰治,亦或是沉迷在饶太郎的感官主义中无法自拔,我阴郁又尖锐,连最熟悉的安逸都安慰不了想逃离的浮躁。躺在驶向大理的火车上,在晃动中睡了个前所未有的好觉。那时候,没想过什么苍山月隐浮云绕,洱海风清碧浪涟,就是想去一个地方,远一点。
每天坐在洱海边,看阴天的时候风呜咽着把浪卷起又放下,看晴天干净的连雾都看的清澈,在这个美好又陌生的地方,我突然觉得,我没有求而不得的渴望,只是不知如何自处的迷茫。而那个时候认识了师父,直到现在还觉得是一件蛮幸运的事。
他是住在隔壁工作室的摄影师,每天骑个小电驴在巷子里钻来钻去,像长在异地的佛手柑,生机勃勃。而他的工作室,到现在我也依然觉得是个舒服又温暖的地方,那么大的落地窗,窗外就是洱海,那时候坐在窗边就觉得欣喜。
师父也是东北人,我一直不知道他离开家来这么远的地方是为什么,也曾暗戳戳的偷笑是不是被谁伤了心呆不了熟悉的地方,只能跑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画地为牢。
不过这里的东北菜真少,呆了一个月,想念饺子想念锅包肉,想的做梦都流口水。我一直觉得师父是个有故事的人,要不然,为什么锅包肉都没把他诱惑回去,这不正常。
可这个有故事又不回家的人,一丝不苟的纠正我野路子的拍摄,睡眼朦胧的告诉我滚去看片子,严肃又戏谑的看我像个小白一样在生活的道路上跌跌撞撞。而我愈发的深信,他是一颗长在异地的,生机勃勃的,温柔待世的佛手柑。
师父是个连自己都看不透的人,他只是生机勃勃的深枝展叶,不管失去或者得到什么,都没痕迹,坚韧的不像话。而我不知道是不是太年轻,才总让微不足道的痛苦掌握情绪。
除了摄影,他潜移默化的教我很多东西,一个人也可以和孤独相对宴宴,一个人也可以把陌生变为熟悉的美好,这世界那么多人按捺苦难扎根努力,这世界那么好,此心安处是吾乡,这都没什么。
如同水木丁说过的“谢谢你曾经这样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可以用自己的温柔的方式生存下去的人,是了不起的人”
而我,
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愿我们被这世界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