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抽烟透口气,抬头,阳光从茂密树林中折射成胡乱的光束打在我头顶,可我这时候总想起那个学校超市转角遇见的那个穿着黑色短袖的女孩儿。
记不清那天想去买些什么了,只记得我要走,她要来,像是擦肩又像是骗我回头。
夏天的眼光刺的睁不开眼,现在提起也觉得学校里最为典型,她微微皱眉,拨乱紧贴在额头上的头发。
我频频回头三次,才模糊记下了她的轮廓。
第二次再见她,是在下午五点钟闷热的二楼食堂,空气中那种气味像平常的普通学校掺杂着各饭菜和人体汗臭味儿。这次是正面相对而行。
我看着她有些散落的头发,个别发丝沾着汗珠贴在额头,像大多数夏天固定的造型,不记得什么衣服,只模糊记得她端着不锈钢反光的餐盘,一步一步越来越近,我们仿佛步伐一致,我总觉得我会认识她。
像大多数毕业季的六月过得飞快,我们散落在世界各个角落。
第三次遇见,是我们相爱的第一个月整。
我清楚记得那辆高铁飞驰过来巨大的轰鸣声,那节车厢,以及我一直捧着的鲜花,上面卡片上写着 “ 见面快乐 ” 。
我拗着一口甜美可爱的语句,向店家要了最新鲜的花,鲜到在滴水,滴落在我的手指,塑料薄膜顺着流下的水掺杂着花草特有的清香,蹭在我的胳膊,坐下时弄湿了我的裤子。
我第一次,近乎所有需要主动,奔赴的第一次,全部给予她。
见面前我甚至将花的位置从左换到右,再从右到左,以此来缓解我的紧张。
她穿的干干净净,有点不像那次我擦肩而过的些许狼狈,或许因为现在是冬天我们穿着沉重的棉服和外套,又或许那时夏天的阳光透过闷热的学校会将人变得更狼狈些,我暗喜,心里庆幸她当时并没有注意我,天秤座的我,无一不在乎任何细节。
我们打了一辆车,我在师傅已经被磨的看不清白黑的坐垫上夹紧双腿,些许难安,我知道她也在紧张,因为她接过我肥大的包,胡乱的塞在了我们之间,看起来像厚厚的障壁,像是我不讨喜,又像是她紧张的慌乱,我更愿意相信后者,日后谈起,也证明是后者。
我们到了酒店,那里看起来不错,要面子的我暗爽。
进入房间,引入眼帘的是一个透明的浴室,我们面面相觑,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被她傻愣愣站在墙角的表情,逗乐了。
我站起身,朝她脖颈走去,她看起来有些僵硬,我猛吸了一口气,原来那个夏天的女孩气味是这样,我形容不出,也不想任何人知道。
我们贴着床边坐,我承认我不安分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我似乎想占据主权,找一个舒服点的位置,可以看清她的全部。
手搭在她腰上的时候,她吓的激灵一下直起身,我控制不住的游走,贪婪的吸着她脖子上的香气。
她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我。
一阵云雨过后,我直起身喊她去冲个澡,那是我第一次借着浴室的暖光灯看清一个女孩的身体,她并不凹凸有致,甚至可以用扁平形容,可我偏偏着迷这种清新脱俗的身体,她皮肤光滑结白,胳膊细如柳枝,柔软。
浴灯亮得久了,微热。
照的我们俩的皮肤上滚烫,皮肤和水汽的味道给着暧昧的气氛增加更多情趣意味儿。水温上升,透明的浴室玻璃起了白雾,我想她不应该害羞一直用后背对着我,我想欣赏别处。可她任何地方我却又都想瞧瞧。
冲完澡,我给她穿好衣服,我们坐在侧对落地窗的沙发上抽了很多烟,当然,也接了很多吻。
说了很多,细的记不清了,粗的大致上我们聊了以前,想了曾经,聊到最高潮我们便接吻,我们甚至想在沙发上做。如果不是途中她喊了一次疼,我想我不愿停下来。
我们去了繁华的商场,我们吃了热闹的路边摊,我们也在凌晨一点找不到好去处的时候,像孤魂野鬼般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游荡,一根接着一根烟,没有很多话要讲的时候,会亲很久。
我们痛痛快快疯玩大半个城市,最后晃晃悠悠回到最初的房间。
我们一言不发。
我知道离别的日子来了。
像大多数情侣一样,我们不舍,吻了再吻,发下一堆誓,在烧的脸颊通红的正午,我坐上紧巴巴的车和她背道而驰。
暖乎乎的太阳让我有点贪睡,我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身上睡得汗啧啧的,她或许没想打扰我,我只收到她发来的一句,醒来记得回我哦!我傻呵呵的浅笑,想编辑一条长长的示爱短信,像下次见面需要很久,今天必须把爱她的话讲完一般,我回想我见她前惴惴不安的心情,总想把一切事情变得再好些,好怕赶不上高铁,洗澡时因为太着急手磕的紫青,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的,我想她又会知道的。
我打了又删,删了再打,还是没能发出去,我怎么能表现的那么爱她呢,可我又偏偏想,她在用什么方式爱着我呢。
太阳开始下山,我便到站了。
“我到了,有些晕车,睡了一会儿,你在哪呢?有没有也想我?”
点击发送。
几乎是秒回。
“当然想你啦!你记得喝点水,我准备吃点饭回去了,你也要记得吃饭哦!”
“ 知道啦。”
眼睛脱离手机,我回到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