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暗得比往常都要急,像是被谁猛地拉上了厚重的幕布。我刚拧亮书桌上的台灯,暖黄的光晕还没在书页上站稳,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睫毛像沾了水的蝶翼,每一次颤动都带着沉甸甸的倦意。
今天大概是被按了二倍速的快进键。清晨六点半的闹钟还没唱完第三句,我已经抓着牙刷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人眼下泛着青黑;地铁里的人潮把我挤成相片,手里的早餐咬了两口就凉透了;办公室的键盘敲到发烫,报表上的数字像会跑的蚂蚁,盯久了就晕成一团模糊的光斑。直到傍晚抬头时,才发现晚霞早把半边天染成了橘红,而我手里的咖啡杯,已经空了第三只。
此刻只想把自己蜷进书桌前的藤椅里,连蜷腿的力气都快没了。指尖搭在鼠标上,像挂着铅块,每动一下都要攒足勇气。桌上的绿植歪着叶子,大概是忘了给它浇水,就像我忘了什么时候 last 好好喘口气。
但手机备忘录里的待办事项还亮着最后一项,像黑夜里不肯熄灭的星星。忽然想起早上路过楼下的面包店,老板娘总在关门前把没卖完的吐司摆到窗边,说“哪怕只剩一片,也得让晚归的人能看见光”。
原来日子就是这样啊,再忙再累,也总有盏灯在等你,总有件事要你笑着做完。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台灯的光落在稿纸上,忽然就清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