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不问夜归人

小时候,每到放寒暑假的时候,我就踏上了从乡村到城市的旅程。即使父母长期在城市做生意,我也能在外公外婆的呵护下,在山水人情的滋养中,健康快乐的长大。

从外公外婆家到父母所在的城市,现在开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那个时候却需要一整天。

早上,收拾好行李,就踏上了旅程。

首先是从外公家到镇上的乡村小路,路程约八公里。外公走在前面,我在后面一路蹦蹦跳跳。出发后,沿着山谷的小路有上坡下坡,山间是杜鹃、斑鸠的鸣叫,约半小时后就到了乡村小学。过了小学后,地势较平坦些,两边更为开阔。路的两旁是稻田,夏天的时候,一路可以闻到稻香。外公碰到熟人时,会说这是我外孙,放暑假了,送他去他妈那儿。就这样一路玩一路走,两个小时后,到了镇上。小时候的镇上,特别热闹,尤其赶场的时候,不宽的街上挤满了人。稍作休息,买了中巴车票,准备前往县城。

从镇上到县城,大约四十多公里,那个时候没有柏油路,路况差,山区弯道多,中巴车行驶需要两小时左右。途中有一两处傍山险路,雨季容易塌方。印象中,有一次恰逢塌方的泥石堵住道路,我们就下车等候清障救援,耽搁了几个小时。中巴车额定载客十多人,无固定站点,途中有客招手就停,人们大多带上背篼箩筐,到附近镇上或赶场或做买卖。所以车上全程基本挤满了人,一路上热闹不已。就这样走走停停,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简单吃个便饭,买了下一站车票。

从县城到父母家,那个时候没有高速,而且没有直达父母所在地区的客车。只能先从县城坐客车到城市南部的汽车枢纽站,再做公交车到父母所在的城市西部。从县城到城市南部汽车站约八十公里,路况虽然好于之前,但是一路上车速慢,会停车休息上厕所,所以全程也需要四个小时左右。到达汽车枢纽站后,再换乘公交车。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慢慢欣赏城市的风景了。华灯初上,一路漫天霓虹。从乡村跨越城市的归途之旅,终于在黄昏结束。

看到父母的那一刻,终于还是扑向父母的怀抱,大哭。小孩子,在那个朴素的年代,受到信息干扰少,最容易被纯真的亲情所羁绊和感动。也或许是,在农村生活久了,当然渴望城市的另一番精彩世界。所以,就算一年只能跟父母呆两三个月时间,也是感到非常满足了,因为那才是最纯真朴实的幸福和温暖。

心中有家就有归途,心中有爱就会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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