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娟子还和平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回来,只淡淡看了一眼,视线又回到电视上去了。
阿文在门口慢慢吞吞换了鞋,鼓励了自己半天,可还是根本没有凑上前去的勇气,更不要说开口提离婚的事。蔫头耷脑地溜回房间,刚要躺下。娟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洗干净再睡!你的枕套被套难洗死了!”阿文咕哝道:“不用你洗。”说完呼地用被子蒙住头,不想听她唠叨。
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娟子向这边走过来,阿文身上一轻,被子被娟子一把扯掉:“洗去!”阿文坐起来穿上外衣,“唉!这家是没法呆了”到房门口,穿上鞋子,他走了。
娟子手里还揪着被子愣在那里,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以往这样吆喝他去洗漱,他都乐嘻嘻爬起来去洗的,怎么今天这家就没法呆了呢?半夜深更的,他能去哪呢?她跑到客厅,拿起电话飞快地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可拇指悬在拔出键上停住了。“为什么要打给他呢?他的存在对自己,对这个家,到底有还什么意义?一份工资,呵呵,自己花过他的钱吗?买房子、养儿子,他的工资够吗?他让我早就活活过成了个寡妇,我还找他干嘛?他能跑哪去,不是麻将馆就是澡堂子。”
阿文回到和大凤的出租房,大凤惊喜地从被窝里伸出两只火热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说:“怎么刚回去就回来了?”“嘿嘿嘿,想你呗……”大凤火火的嘴唇不等他说完就堵住了后边的话。阿文这回想清楚了,他是万万没能耐跑到娟子面前说离婚这码事的,那就索性不回家了。大凤身边,才是他渴望的温柔乡。等娟子发现他和大凤同居,不用他提,娟子肯定得离。
第二天、第三天……娟子以为阿文最多在外边晃荡两天就得回来,哪知三天过去,他竟然踪影不见。晚上,娟子下了班来到麻将馆。阿文不在,三卡子说:“弟妹,阿文这一两个月基本上就没来打过麻将。”娟子心里一沉,他是不会去别的麻将馆的,麻将是他的命,什么东西能让他连命都不要了?
娟子一边往家走,一边拔通了阿文的电话。电话里边响了许久,阿文才接起。“你在哪呢?”娟子质问道。“我……”阿文那边刚说一个字,娟子听到电话那边炒菜的吱啦声,菜勺与锅子的碰撞声,紧接着,一个年轻而娇脆的女声喊道:“阿文哥,快去买瓶酱油来。”“哎,好嘞!”阿文痛快地答应着。“你在哪儿?和谁在一起?”“……女、女朋友。”“你住在她家啦?”“是。”娟子浑身颤抖,己经惊怒到极点:“王俊文,你无耻!没有良心!”泪水不可控制地滂沱而下:“行啊,王俊文,你真是越活越回现,越老越不要脸了!离婚,我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