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您老又进来了。”朱先生一踏进拘留所,拘留所里的一位民警调侃道。
老朱,本名朱文,这次是他第三次去拘留所了,每隔半年就要去报到一次,一次15天,这里的民警对于他的到来已经习以为常了。
“老朱,朱老总,请坐。”随着门咣当的关上,蹲在角落里的外号狸猫的老张用衣袖擦了擦床沿。朱文弹了弹老张的脑壳“就你小子会办事,等你出去,老朱,我请你吃海鲜大餐。”
“得嘞,等我出去,我就吃个天昏地暗,我还要喝82年的拉菲。”“嗯嗯”朱文一边吱声,一边把临床的被子拿到自己的床上。
“老朱,说说呗,你为啥事进来的?”“对呀,是贪污了,还是强奸人家媳妇了?莫不是?”旁边的人附和着狸猫发问。
“去去去,老子没那么俗。老子这辈子见过的场面比电影里的还要刺激香艳。还强奸人家媳妇,不是处女送给我,我都不稀罕。”
“吹吧,你。莫不是梦还没醒?”外号蛮牛的小李不屑地说。
“小子,你别不信,我这四十年还真不是白活的。”老朱朝小李翻了翻白眼。
“不瞒你说,整个深圳的名厨名菜、高级娱乐会所没有我不熟的。前几天我还偷偷去了XXKTV。”老朱顿了顿嗓子。
“想老子一年前,到哪儿不是左拥右抱?可惜了,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被虾戏啊。”老朱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你就说说呗,让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开开眼呗。”
“好,说说就说说,小子们耶,记着了,以后有钱该省的就省呗,别整得跟老子一样,因为欠别人钱,而来蹲号子。”
老朱干脆盘腿坐在床上打开话匣子。
“哥们,你还记得电视剧《上海滩》里的许爷,许文强吗?咱哥们出场可不比他差。出门有人鞠躬开门,遇上大太阳或者下雨,有人给咱打伞,招呼一声,奥迪或者宝马就会来接咱。那可不是吹的,那时候咱手里的毛爷爷根本不当回事。”
“朱哥,朱老总,您老之前有多少钱?”蛮牛用手捶了捶朱文的腰,讪笑着问。
“小子嘿,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看到那么多钱的。”
朱文用手指了指蛮牛“你见过上亿的钱摆在你面前吗?”
“上亿?”蛮牛和狸猫失声喊了起来,然后赶紧用手捂住嘴。
“朱、朱哥……您老不是开玩笑吧?莫不是刚进来脑子被烧糊涂了?”狸猫摸了摸了朱文的额头“不烫呀,难道您老说的是真的?”
啪,朱文一手把狸猫的手推开“我有必要骗你吗?骗你有屁用呀。不瞒你们说,我可是在银行工作的嘞,而且我还有自己的两个公司,几处房产,你觉得上亿的钱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吗?”
“可是,老……老大,您老有那么多的钱,今天怎会来这里蹲号子呢?”
“唉,别提了。他妈的,都是自己被自己害的。那句俗话说得真不错'贪心不足蛇吞象呀!’”
“老大,老大,听说某些高级会所,有些特别的服务,有没有开过眼荤?”蛮牛毕竟是年轻仔。
“切,你小子,就想知道这些呀。你这些一提呀,我就想起了第一次品尝人体盛宴的场面。”
“人体盛宴?”蛮牛和狸猫瞪大眼睛,嘴巴似乎放个鸡蛋合不拢了。
“对呀,人体盛宴。”
“老大,你们不会受骗上当的吧?唐僧肉是虚构的,你们不会真的……”
“想啥呢,所谓人体盛宴就是选个干净的处女,一丝不挂地躺在餐桌上,精美的佳肴一盘一盘放在她身上。客人们一边吃着美味的食品,一边享受处女散发的清香。很多时候我们几个人就是这样的,嘴里吃着蟹黄呀,喝着一万多的窑藏茅台,眼睛里欣赏的是女人的身体。嘿嘿,现在想想,还他妈的真刺激。”
蛮牛咽了咽口水“老大,这样的一餐饭下来,花多少钱?”
“少的十几万,多则四五十万。”
“老大,您老的钱都花在这上面的?”狸猫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问。
“不是呀,要是我的钱全花在这上面,那么我吃了,喝了,也就甘心了。可是不是呀。”
“那您现在这是……”
“老弟呀,钱这玩意真害死人了。有了钱就想得到更多的钱,岂不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按理说我,我手里有3000多万,两个公司,三处房产,应该知足了。可是,唉……“
说到这里,老朱的眼睛湿润了,嘴角抽了抽。
“都怪我自己,看见周边的人都在赚钱,于是就想着自己在银行工作,可以利用自己工作上的便利,把别人的钱变成自己赚钱的资本。”
“把别人的钱变成自己赚钱的资本?你把别人的存款吞了?”年纪大一些的狸猫不亏经历过一些阅历。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所说的把别人的钱变成自己赚钱的资本,是在个别人急需资金周转的时候,把另外的人的钱借给他做过桥垫资。那样我收取比银行存款的利息高的手续费之类的。”
“那不挺好的吗?可以赚到更多的钱呀。”
“好个屁,赚钱快的,风险高。这个道理谁都知道的,可是我一门心思钻到钱眼里了,媳妇怎样劝都不听。还真的是,好话不灵丑话灵,媳妇说的话就像乌鸦嘴一样。”
“您媳妇说了啥?”
“俺媳妇真的有先见之明,她说老朱,咱们现在不愁吃穿,车子房子票子全都有了,咱就省省心把吧,这个生意咱不做了啊,万一有人借钱了不还,或者还不上了,那咱可就跟着受罪了。”
“俺媳妇说得真准,钱借出去不到一个月,那人就消失了,什么也找不到人了。”老朱喝了口水,抹了眼角的泪,低下了头,声音哽咽了。
“老大,那后来怎样?”
“垫资过桥的钱是我跟好几个人筹集而来的,经我的手借出去,手续上是我的签名。于是那几个人就联名把我起诉到法院,要求我赔偿他们的损失。逼不得已,我只好把家里的两处房子、两个公司统统变卖了。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还债,现在债主们又要求法院强制拍卖我唯一的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