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 榟 卫
吴 语 著
上集 华蓥山往事
第五十章
深挖陷阱猎豺狼
一夜伏兵到天亮
二营长老孙说:“兵分两路，一路消灭这个小队鬼子，一路吃掉他们的辎重。这样才能提振士气，让那些溃逃者相信，日本鬼子是可以战胜的。”
三营长老黄说:“我们可以给鬼子设个陷阱，让他钻进我们的笼子，然后一举歼灭。”
姑妈说:“老黄，说具体点，咋个设陷阱，如何歼灭鬼子？”
老黄抓抓脑壳，憨憨一笑，把桌子上的几个搪瓷缸子摆成三角形，指着中间一个说:“这里就是我们所在的破庙子，一条从山凹里的小路通向山下的公路，由一个连佯装与鬼子遭遇，打几枪就溃逃，往山里逃，左右两边埋伏。我以前短枪队的精英战士，全部用步枪，待鬼子追近了，听口令，同时射开火，精准点射。必须全歼来敌。要相信，日本人也是凡身肉胎，子弹也会洞穿他们的躯体。”
哑巴老何眼睛亮灼如火，一拍桌子:“好！这个办法好，就按照这个方案部署。一营派一个连诱敌深入，然后埋伏左边山上，三营埋伏右边山上。”
他们这一说，姑妈心中更有数了，就说:“我们打埋伏的人多了，把新兵调出来，到苍山北的刀背岩打炮眼，炮眼要密集，三尺远一个，用电雷管，计划五百个炮眼，装满炸药，待小鬼子的缁重车辆全部进入悬崖峭壁后，同时引爆……”
姑妈话未说完，就响起了掌声，这些身经百战的老战士齐声喝彩：“大姐，你把对付军阀这套悬崖石炮大战用来对付小鬼子，真是大手笔啊！”
姑妈说：“对付小日本，就得狠和准。老何，把警戒哨放到十里以外，今晚封锁刀背岩两端公路，任何人任何车辆不许过。发现可疑人员抓捕，若有反抗者，当场击毙，绝不手软！”
部署完毕，各自执行任务。看着战士们离去，姑妈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跟狡猾的日本鬼子打交道，她自己还缺乏经验，怎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她把想法告诉了哑巴老何，老何眼睛再次豁亮如电，仿若蹿出一团熊熊火焰。他呵呵地笑道：“大姐，你跟我想到一块儿了，我已经派人在苍山镇埋伏了暗哨，如果敌人太多，我们就把小鬼子往刀背岩引，一定要把这股鬼子吃掉！”
姑妈的心里说，哑巴老何可是优秀的指挥员，为了配合华蓥山游击队，他忍辱负重，在我家当“哑巴”，扮长工。真是难得的将才啊！只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若给他一个军团，他定让日本人吃尽苦头，可是……
哑巴老何给姑妈讲了个笑话，说是南京失守后，三十多个小鬼子押着几百国军士兵，竟然没有人反抗。姑妈想说什么，但她不知道怎么说，心里一直在打鼓：“我们之所以丢掉大半河山，不是因为实力太弱，而是缺少统一指挥，在战场上各自为政，各自为了保存实力，却成了谁也没有实力。”
当天晚上，姑妈叫人在破庙外的空地点燃了几堆篝火，火苗摇曳着长长的尾巴，噼噼啪啪的棒子柴燃得很旺，腾起火星飞舞。一营长吴镛也在山下的公路上点燃几堆篝火。八月的夜空繁星点点，蚊虫嗡嗡地鸣叫着，在姑妈头顶上盘旋，烟熏过的地方，蚊虫远离，把公路照得通亮，天气异常闷热，姑妈身上裹满汗腺和尘垢，伸手一摸就黏糊着，还可抓一把面团似的尘垢，看着山涧清流叮咚，她真想跳进溪水里痛痛快快泡泡，但日本人不允许。战士们一边拍打着蚊虫，一边注视着山下。有战士说，我们睡一会儿吧，日本人今晚可能不会来了。
其实，姑妈最着急，她身边只有一个警卫排，是华蓥山上最优秀的战士，人数虽少，但这里只是一个诱饵，姑妈绝不允许战士们怠慢，就轻声说：“打起精神，不许说话，注意纪律！”
死一般沉默使夜晚变得更长，真是度日如年。林子里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直到东方泛白，仍不见鬼子的动静。
（未完，明天精彩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