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喜欢诗句,却不喜欢雨。这恼人的雨却在屋外滴滴嗒嗒,偏又在这深秋,怎能让我不烦恼?
若不下雨,秋天还是令人向往的。尤爱郁达夫《故都的秋》,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总看不饱,尝不够,赏玩不到十足。秋真有这么令人着迷吗?我平日只见那秋风扫落叶,只知一层秋雨一层凉,秋到底是怎样的?我想去寻一寻秋,这身边的秋。
撑一把雨伞,站在濛濛秋雨中,一切都被这欢快的雨点所包围,我胸中的烦恼似也渐渐消去,眼睛开始被雨帘下的景象吸引。那一株四季梅是何时开出紫色的花朵?白色的花蕊点缀在亮丽的紫花中,甘当陪衬,不骄不躁。小小的花朵你拥着我,我挤着你,爬满了绿色的枝叶,一簇簇,煞是喜人。雨滴在花朵上、枝叶上来回跳跃,叶儿愈发嫩绿,一扫满身的尘埃;花儿在小小清洁师的打理下娇艳欲滴,有的朵儿还娇羞地垂下了脑壳。
这株开在墙角的四季梅曾在院子里待了两年。买来时,花团锦簇,很是惹人喜爱。不知是院中寂寞,还是难遇知音,两年里它从未开花。我很是气恼,难不成连花还挑地方?买它时,不过是因为那小花朵开得喜人,想为院里添一抹亮色。谁知它竟如此不知趣,在院里静静待了两年只有绿意,绝不吐芳。一气之下,将它挪到屋外的角落,任其自生自灭。
我已记不得把它挪走了多久,想来早已没有了生机。可它,还是它,竟然比曾经的它活得更加恣意。在寂寞的角落里,远离了花盆的束缚,多了泥土和阳光的滋润,在无人理睬的日子里它竟然绽放笑颜。今日若不是闲来寻秋,又怎会惊讶于今日的它。看着赏着,我竟对它有些敬佩。这株腊梅,不需要别人关注的目光,殷切的期盼,在不适宜的环境中,它虽不开花,却也绿意盎然;一旦环境适宜,它便努力吐芳,哪怕无人欣赏。虽是一株小小的四季梅,却也懂得韬光养晦。无论在哪里,它都能守住内心的宁静。只做自己。在适合的环境里开出最灿烂的花。不为悦人,只为悦己。
一株花尚且如此,人是否也应活出花的姿态?
雨一直下,伞上的小雨点蹦跳的声音已不再恼人,这秋雨下得可真是时候,洗去了四季梅身上的尘埃,洗涤了我心上的尘埃。
何处寻秋?心中有秋,处处皆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