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高一尾声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转眼间高一就要结束。


  按浙江省新高考要求,采用了“3+3”模式。除语文、数学、外语3门统考科目外,考生需再从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技术7门中选3门作为高考选考科目。另外,外语和3门选考科目均有两次考试机会,选择其中成绩较高一次计入高考总分,且成绩有效期为两年。根据规定,考生考生需完成必修课程后,在第一次学考前的高一下学期的六月确定选考科目,且合格性考试合格的科目才可以参与选考。


  三班一班两个美术班因为特殊性,只在两个班内选科,但最后根据学生的选科意向,两个班都是政史地,所以也就没有分班的必要。


  高二分班安排,宇滔和叶梦妮加入了新组成的政史生四班,班主任是生物组的潘艳轮。二班是政地技,因为原班主任调离,高二开始由斌浩老师担任班主任。


  后来啊,我总觉得是上天的安排,三班这群人艳在一起共度三年,不必像其他人那样分班。


  我和雅倩一人提垃圾桶一边,下了教学楼往垃圾场走。


  “垃圾桶边缘脏死了,叶宇欧,你先放下。”她从衣兜里取出一包纸巾,给了我一张,我们两人隔着纸巾重新提了垃圾桶,“叶宇欧,时间过得真得挺快诶,居然高一都要结束了。”


  我点点头,有些感慨,“是啊,还记得高一刚入学时我们一起吐槽学校,各种不适应高中生活,现在一年都过去了。”


  “马上要成为学姐了,想想有点小兴奋。”


  我是一张沮丧的表情,“雅倩,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对学习不太上心,但我就是这么懒的人,明知道结果可能会不好又不努力。有时候和我哥聊天,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学校 ,也许我应该去职高吧。”


  就是宿舍后面的小草坪旁边养着一只火鸡和一只孔雀,那只孔雀总是把尾巴抖得哗哗响。


  到了垃圾场,我提着垃圾桶顺着一个小斜坡上去,把垃圾倒进清洁车里,完事了还得震两下桶,因为总有些垃圾倒不出来。


  教师宿舍楼六层的阳台上搁置着一个金属置物盘,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了光芒在楼下的草坪上。之前刷到斌浩老师的朋友,一群老师在六楼用那东西装了各种食材用麦饼机煎了吃。


  雅倩说:“我偶尔也会想,我们大家的成绩都不太好,是因为想上普高来了这里。虽然也会有不如意的地方,但来都来了,高中也过了一年,总得过下去吧。我之前看到说高考的魅力不是心想事成,就算事与愿违,但你去到哪所大学,遇见了谁,这种阴差阳错是冥冥注定的。中考也是一样的道理。叶宇欧,就像我遇到了你,遇到了思思一样。”


  “可我有点担心下学期的学考。”我看着她,“雅倩,如果我转去职高,你觉得怎么样?”


  “你想转学?”雅倩定住,时间似乎呆滞了下来。


  “我也只是想想未来,还没有确定下来。 ”


  “叶宇欧,”雅倩的脸一向很白皙 此刻愁眉紧锁。


  我在说转学的事前,其实真没想到她的反应。


  她盯着我,“你能不能再好好想想,你要是转学了我怎么办……”


  


  每个学期末,艳慧老师都会让大家将桌子绕着墙壁围成一圈,再发下一沓信纸,同学们需在上面写出自己的感言,或是随笔,信手涂鸦也可以,只是到了高三毕业时回过头来看自己曾经的笔迹时不要错认就好。


  第一学期我写了满满两页信纸的内容,现在回想起来有不少废话。不过想想,一个阶段的自己有一个阶段的思想,就算黑历史也是真实的自己。


  在这之前,艳慧老师还布置了个小作业,让身为美术生的我们每人画一幅画,主题为校园的一角,开个画展,她请了婷婷老师一同担任评委。


  我画了羽毛球场,淑希画了养鱼的池塘和假山,思思画了教室里的垃圾桶,婷婷画了女生宿舍楼,彬彬画了操场,雅倩画了一楼的一排画室,瑶瑶画了连廊上一男一女的背影,画得生动形象,大家一眼就认出了是艳慧老师和政教处副主任周晓武,他们已经订婚了。


  经过两位老师的评选,淑希和瑶瑶胜出,两人都获得了艳慧老师准备的小礼物。


  画展过后,就是每学期末的固定传统,写信给未来的的自己了。


  在大家动笔前,艳慧老师说:“同学们安静一下。上学期我们已经给三年后的自己写了一封信,时间飞快,又到了期末咱们要写信的时候了。同学们都已经写过一次,所以多余的话我就不再重复了。在这里我要说几句你们假期里的事。”


  趁着老师讲话空隙,子勋问我:“暑假你去杭州吗?”


  我摇摇头:“不去。你去?”


  他点点头,“去吧,去体验一下集训是怎样的生活也不错,反正暑假闲着也无聊。”


  美术班的同学在高二下学期四月份的时候是要集体去杭州画室培训的,时间很长,足足有几个月。上个星期杭州画室的一位唐老师来学校给两个美术班的学生讲话,他希望大家可以利用暑假去杭州画室那边熟悉环境,体验一下各种夏令营活动。那胖胖的老师笑眯眯地托着下巴扫视座下同学,本来满心欢喜地以为大家都回去,真正报名时却没几个人要去,杭州方面就有些生气。学校原本准备强制众人必须去,后来或许是考虑到学生的意愿,于是有变成了自愿报名。第二次报名的人很多,半数以上的同学都要去。


  班主任继续说:“我也不给你们布置太多作业,因为我知道你们都不会写,只是什么话都不嘱咐的话似乎又不太合理,所以我就说几句。暑假过完回来,你们就是高二的学生了,学习压力自然而然会大起来,咱们班又是美术班,明年四月份还要去杭州学习,比别人又辛苦了许多,所以暑假里我就不要求同学们做什么,时间都交给你们自己安排,我也希望你们高中唯一一个自由的暑假能过得开心一些。但是同学们想想,如果暑假这一个月都只是吃了睡睡了吃,唯一会做的别的事就是玩手机的话,那开学回来时大家脑袋里的知识肯定都忘得差不多了,再说你们本来也不记得多少,那就更要小心了。我不给同学们布置太多作业,不过我给大家提几点小建议。暑假很长,同学们可以去阅读一些课外书,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读书这方面就不用我多强调了。暑假里同学们还可以选择去省内省外的各种旅游景点看看,可以和家人一起去散散心。暑假好好玩,好好享受,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跟我说‘老师,我暑假要写多少套试卷’,那样我就要带你去水龙头旁边清醒一下了。当然,如果是在上学期间你们来找我要试卷做,我会非常慷慨地友情赠送好几套试卷给你们,满足大家想要学习的那种急切的心情。”


  “下学期现在高三学姐住的四幢女寝要翻新,所以女生宿舍就要重新安排了。学校领导决定呢,把一幢宿舍楼,也就是现在咱们班男生的寝室让出来给女生和很快到来的新高一学妹,男生则搬到三幢男寝,下个学期全校男生就住一栋楼了。男同学们也放心点,三幢宿舍很大,可以容得下你们和你们的行李物品。”


  我想起,一幢男寝本该是给女生住的,因为没有小便池。女生说,她们的二幢女寝反而有小便池,那就是给男生设计的了。大概是考虑到女生比较多,拨了比一幢高一层的二幢给女生。


  我一直撑着下颌认真地听着,班主任话毕便要动笔写信了。


  正构思呢,眼睛瞄到陈思思桌上蓝色的一包东西,薄薄的扁长方体,上面有“DUR”的字样,后面被她的手挡住。


  我立刻浮想联翩,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我真是思想龌龊至极,下一秒就看见森森转过头向思思借纸巾,思思给出的正是那个包装和某物品相似度极高的纸巾。


  陈良也写下第一个字,我轻轻说:“最后一封信了。”


  他点点头,“也算是总结一下我在这里的一年吧。班主任已经和我爸妈聊过转学的事,她会把保管的第一封信交给我。”


  “陈良,转学了也要常联系啊。”


  我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很清楚,几乎所有的感情都会在远距离的春去秋来失去联络。


  但人生重要的是,路上的风景。就像同窗之情也许会在毕业以后慢慢暗淡,但曾经一起走过的三年,那些稀碎的小美好和小确幸会一直在记忆深处熠熠生辉。


  等大家都上交了写好的信,艳慧老师照例找了章若微来拍集体照,我们排好位置拿着信封看向镜头,有了第二张集体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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