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傍晚,我闲置于阳台,看后院里那些调皮的小朋友们,玩滑板车,踢小皮球,家长们跟在身后擦汗的喂水的叮嘱的,都像在侍候皇帝一般小心翼翼,突然有点想我们家的小果了。
拿起手机发了个视频请求,母亲接的电话:“刚洗完澡躺上床,今天割了一亩地的油菜,全身酸痛。”她一边笑着对我说,一边用活胳油按摩着她的膝盖和腿脚,腊黄的脸显得很是疲倦,慈蔼的眼神中闪着微弱的光,“以前从未感觉到如此累,现在年纪大了,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了。”问她为何不分几次慢慢收割,她又笑着说:“恨不得一口气快点割完,好放水整田早日插秧。”想想也是,种了一辈子田的她们,哪一年不是如此,农忙时天未亮就出门,太阳落了山,如若一亩地的秧未插完,或是几分地的稻谷没割完,还迟迟不肯归,想再就着月亮的光。没有机械化的时候,她们的身体就如同机器,为了生活为了一个家拼着汗水拼着力气,许多的隐疾和病痛就是这样落下的。母亲已经六十四了,尽管她在我的心中还是那个年轻的妈妈,可屏幕中越来越像外婆的她,染发剂也掩盖不了的银发,松垮的皮肤包裹着嶙峋的瘦骨,苍老一览无遗历历在目。
旁边的父亲在镜头里闪露了下他黝黑削瘦的脸,笑着说前两天我在微信上发给他的链接,关于养生不能喝凉水的事。可他偏偏好这一口,这不刚才在后面的甲鱼池干完活回来,就咕噜噜地喝了一矿泉水瓶的冰水,倍解渴,喝了心里舒服。他说上面讲到的那些不良习惯他恰恰都有,爱喝酒,爱贪凉,任凭我怎样劝告,他说没办法改也改不了。我深深地知道他的辛苦,凌晨三点半就要起床上班,家中田地里的农活要干,鱼塘里张着成千上万的嘴要割草奉养,每天流下的汗水几欲汇成河,一日三餐和那几杯水根本不足以维持他身体的供给。那皮包骨的身躯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渐渐萎缩变矮,他依旧不停不息,用他粗裂的双手和单薄的背脊骨支撑着这个家,他的脸上写满了劳动人民的本色,他的身上全是辛苦劳作的缩影。生活对于谁都不轻松,但每个人都努力地活着。我没有能力给予父母轻松的生活,总是在背后心疼他们的辛苦,而他们在看到我们平安健康盼到我们回家时,总是那样的心满意足。
小果在床上雀跃着,把书本和纸张铺洒得满床都是,嘴里念着吐词不清的三字经。听到奶奶夸她按摩舒服,赶紧跑过来抡起两个小拳头咬着牙给奶奶捶背揉肩,两三下后又跑去翻看她的书。孩子的天真无知总是会给人带来许多的欢愉,和她们在一起就会驱走身心的倦乏。看到母亲合不拢嘴的笑,我似乎得感谢小果子帮忙照顾爷爷奶奶,带给她们那么多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