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叫过三个人为妈妈,母亲、丈母娘还有殷勤芬老师。
殷老师高个牙稀,但在我眼里绝对是个美女,是我一年级到三年级时的班主任老师,人说所有人如脱离了原环境时多会找个能倚靠的对象,比如《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遇上了一个好班长史今,殷老师就是我那时候的史班长。
一年级教室就在厕所边,初入学时大家都十分兴奋新奇,殷老师耐心细致,我有什么不会写的字殷老师多会捏着我的手一遍遍教我,我的学生生涯中只有在殷老师的班中当过班长,当然会有我爸的因素,但小学期间我的成绩名列前茅这是事实。
殷老师的爱人小董是电话局的接线员,原先家里两个孩子一对好字,后来又生了个二小子。三个小孩谁叫武英、武杰、武明,我现在我傻傻分不清了。
殷老师家就靠在大浦河边, 婆家原先应是大户人家,家里有很多好玩的古董宝贝:水烟壶、银元、细铜钱和鼻烟壶之类的,多是其它农户家不曾有的。有时玩迟了就在殷老师家吃晚饭,她家的炒大蒜是一绝,急火快炒,不生不熟口感恰到好处。
殷老师家后门还有个好去处是生产队扳网。扳网就是固定网的一种,它拦在大浦河里,西高东低,因为水是从西向东边太湖流的,鱼儿一般喜欢逆流而上,板网架在河里守株待兔。东边用坠子坠在河底,西边用浮标吊在离水面五十公分左右的深处,这是因为那时河里不走什么大船,小船过去这深度不影响通行,另一个大多数鱼多不会游在水面上。一般上一网鱼要等上个一节课甚至更长的时间。我时常带个竹篮在此排队等鱼,空闲时听扳鱼的从王洪文的小分头侃到林彪的鹰钩鼻,反正吹的多没在调上,等到时间上网了,两个扳鱼的动作整齐划一地板动辘轳上的手柄,先把网东面的拉绳拉升至水面以上,接着把西面的拉绳升到水面稍上,然后一个人上了"必贝″(一种小船)从西面河中间的位置一压拉绳就进了网里,捞上鱼后就开始分鱼,大多数时候收获廖廖,如扳上了青鱼、草鱼和鳊鱼那大家抢着要,鲢部头和鳑鲏鱼谁多嫌弃,其中鲤鱼是上品,我见到扳上过金鲤鱼,而且是一对,边上的农户看到后调侃扳鱼的:"你今天作孽了,你怎么把金鲤鱼夫妻多捉上来了,这是神鱼啊。″
有天下午学校搞学农劳动课,我们多去为生产队捞绿萍,在田里水里打闹和小伙伴们玩疯了,回学校时有条小河拦在前面,谁多不想绕圈多走路了,趟着水就过了河。回到学校肚就饿了,刚好家中有烤好的韭菜饼,揣了两块在怀里刚走进教室,就被殷老师踢了一脚尖,两个韭菜饼滴遛遛地滚到了课桌下。殷老师是怕我们玩水闯了祸。这世上敢体罚我的除我爸妈外只有殷老师了,我根本没记仇,反而觉得殷老师很亲切是为我考虑。就是弱弱地想声辨下,那次趟水过河肯定不是我的主意,是小伙伴把我卖了让我做了冤大头。
那时夏天午休多是在课堂里,一凳同学分别睡在课桌和坐凳上,有次我刚醒时看到殷老师进了班级,脱口而出就喊了殷老师声"妈妈″,殷老师一楞,随后揽我入怀,摸了摸我头,目光中有两分揶愉,剩下的八分全是慈爱,这目光我到现在多记忆犹新。
蒋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