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公孙丑下》22: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孟子·公孙丑下》22: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孟子去齐,充虞路问曰:“夫子若有不豫色然。前日余闻诸夫子曰:‘君子不怨天,不尤人。’”

曰:“彼一时,此一时也。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有周以来七百有馀岁矣,以其数则过矣,以其时考之则可矣。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吾何为不豫哉?”

几千年的中国发展史看过来,中国绝对是典型的农业国家。非但老百姓心中有“望天收”的敬畏,就算是孟子这样的圣贤,内心里也充斥着对于“天意”“天命”的无可如何。所不同的是“望天收”是一种对上天的“躺平”,孟子从孔子那里承袭来的“不怨天,不尤人”的“天意”“天命”观,更多的是“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是由无可如何生发出的反思与调整。

见自己“平天下”的理想无法在齐国齐王那里达成,孟子有些不舍得离开齐国。孟子的这些心绪,当然逃不过随行弟子的眼睛。弟子充虞半是请教,半是宽慰。问老师君子是不是应该如孔子所言“不怨天,不尤人”。

孟子当然知道充虞的心意,认真向这位弟子解释了“吾何为不豫哉”——“我”为什么会心事重重、颜色不悦。

一、“替天行道”纯粹不纯粹

孟子讲“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这是一个历代智者观察总结出来的历史发展规律。每过五百年必然会有一位圣明君主出现,因为生命君主的出现,也会有名世之才产生。尧、舜、禹时代如此,禹以来的夏、商、周也是如此。正是一代代圣明君主和名世之才的接续推动,才有了中华文明的接续积累,才造就了一个个更为繁荣、有秩序的时代。

周的最后一代圣明君主、最后一批名世之才距今已经七百多岁过去了,按照先前的规律推算的话,时间早已经过了。这个能结束天下变乱使之趋向于繁荣和秩序的圣明君主还没有出现,那些名世之才也没有出来发挥作用。一方面是王圣先贤概括出的历史规律,一方面是天下变乱难平、圣明君主未见的实际。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规律有问题,还是自己的认知有问题?此时的孟子开始有所怀疑——难道是“天未欲平治天下”——难道是上天不想给天下生民一个繁荣、有秩序的安定世界?

很显然,孟子坚信不是那个样子的。也正因为者这种坚信,他才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之重,才会有“不豫色”。

二、“舍我其谁”够格不够格

孟子讲“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这是何等的自信、自负与豪迈。能够体察天道运行的规律,在这一规律范畴内作为历史发展的推动者,推动历史发展,达成为天下生民创造一个繁荣有秩序的统一世界。这件事在孟子看来,当今之世已经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承担了。一方面这是一种自负和自信,另一方面这也是一种主动担当。“舍我其谁”怎能舍我?

但是,这个五百年一出的圣明君主显然不是齐王,这个圣明君主又会在哪里呢?

又或者“我”做得还不够格,还没有到足够推动历史发展的程度?

以一个老夫子的肩膀试图挑动整个天下这副担子时,孟子这个老头儿怎能不“有豫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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