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天气放晴。暖暖的秋阳照在身上,好是舒惬。
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说是我要回塬上老家一趟。闲不下来的父亲,还在村上干着一天工钱100元的短工。电话一头的父亲,一听我要回家来,嗓门都高了些。
我到羊肉泡馍馆,给老爸老妈提了两份羊肉泡馍。老两口勤俭了一辈子,平时舍不得花钱。我买点好吃的,也算尽微薄的孝心。
本来打算和儿子一起回老家,可小家伙非要到妻子上班的地方找小静玩(小静是妻子上班同事的女儿)。拗不过儿子,无奈之下,我开着车,沐浴着天晴后的秋阳,一路向老家驶去。
深秋后的塬上,色彩斑斓,别是一番风情。不到二十分钟,我已回到老家。
天气暖和,村口开阔的水泥路面上,围坐了好些个村里人。待我把车停稳后,这才发现,村里人围坐的一侧,竟然摆着一个爆玉米花的小摊。
好久没见过爆玉米花的了。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来不及回屋里,急忙来到爆玉米花摊前。没想到,已经下了工的父亲也在爆玉米花摊前。
爆玉米花的摊主,是个中年男子,脸庞黝黑,就连双手也黑漆漆的。看来生意不错,一溜排着队的簸箕里,盛放着黄灿灿的玉米粒,在阳光下,散发和太阳一样的光。
父亲见我一个人来,急慌慌地问我豆豆怎么没回来(豆豆是儿子的小名)。当我搪塞着说着不回来时,父亲有些埋怨我,神情失落。
“我还以为豆豆回来呢,你看,我给娃爆玉米花呢。后晌你走的时候,给娃带下去吃!”父亲给我说话的时候,指着正在火炭燃烧上方的爆米花圆锅。
我的注意力来到了这旋转的黑乎乎的圆锅了。这神奇的东西,我太熟悉了。小的时候,村子里经常见到爆玉米花的。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叽叽喳喳地吵闹着,把爆玉米花的围成一圈,等待着神奇的爆炸声响起。说时迟那时快,随着爆米花大叔的一番麻利操作,砰的一声巨响,浓浓白烟当中,爆开的玉米花,最终收集在一个简陋的长袋子里面。不用爆玉米花主人的招呼,我们这些早就眼馋、嘴馋的小家伙,一拥而上,一人一大把,顾不上刚出锅的爆米花烫手,直往嘴里塞。
时代在发展,就连爆玉米花的圆铁锅也在改进。记得小时候的圆铁锅,笨重,在炭火上旋转的时候,需要人转动。而起爆的时间,全凭操作者把控。而现在,只需要操作者设定好时间,匀速旋转的圆铁锅,在鼓风机带动下的火苗上,徐徐翻滚。待到时间一到,操作者直接把爆米花圆锅提了下来,随着一声巨响,爆好的玉米花散落在一旁准备好的长筒漏气的袋子里。
很快,一锅爆米花出锅,盛放了满满的一簸箕。爆开的玉米花,洁白可爱。顺手从簸箕里抓了一大把玉米花送进嘴里,香脆可口,实在好吃。
我问了一下爆米花中年男子,看能不能用大米来爆花。中年男子侃侃而谈,给我讲了一通。他说,在众多爆米花中,大米的爆点是最低的,爆出的花也是最大的。我就对准备要开钱的父亲说,咱们再爆一锅大米花。
趁着父亲回家取玉米的时间,我给中年男子用微信扫了十块钱。
还是和刚才一番操作,一锅爆好的大米花顺利出锅。刚出锅的大米花,装了满满的两大袋子。真是难以置信,只有两小缸子的大米,竟然膨胀爆出体积多出好多倍的大米花来。这洁白的大米花,白的像天上的云朵,模样好看极了。抓了一把大米花送进嘴里,稍微一嚼,感觉就像棉花糖一样,瞬间融化。
父亲也抓了一大把送进嘴里,忙着说这大米花比玉米花好吃。
看着两簸箕的玉米花,以及两大袋子大米花,我心里乐开了花。我坐在老家院子里的水泥台阶上,深秋中午的太阳,把院落晒得暖暖的。我像一个富裕的“地主”一样,悠闲地在阳光下,一边和父亲说着闲话,一边吃着玉米花、大米花。吃多了,嘴里发涩,渴的厉害。好在中午饭后,母亲盛了满满的一大碗面汤。于是,端起有些年代的搪瓷碗,一顿海喝,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真是过瘾。口不渴了,继续吃玉米花、大米花,我要把这些年来少吃点补回来。
一到两点,父亲上工去了。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把玉米花、大米花多带些,给儿子和妻子吃。
不用说,下午走时,母亲又像往常一样,给我准备了满满当当的好些东西。当然了,今天下午,多了两大包玉米花和大米花。
深秋季节的太阳,落山要早些。在余晖当中,我开着车,装载着儿子儿时几乎没吃过的玉米花、大米花,向有着高楼、有着汉堡的县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