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如听到说话心里一惊,扭头一看原来是玉成隆掌柜,放下心来说:“靠——!小鬼子找我能有啥好事?也不知从哪个耗子窟窿里掏出个站牌来,打发人把我找去,问我说叫四平街站为啥不告诉他。”
玉成隆也是从八面城来的,是八面城玉成合的联号。玉成隆股东有三家,共投入资本金五万吊,(清朝时期钱的单位)。后来发展成五站内八大粮商之首。聘用的掌柜姓曹。听到李久如这么说,曹掌柜连忙把李久如拉进自己的铺子里,直接进入后屋,关上门后说:“你个李二爷挺精明的,今个咋了?你这是遇上我了,咱都是八面城的故交,要是遇上坏心眼的人儿,正好拿你这事儿去巴结小鬼子。在这疙瘩混了这么多年,你容易吗?要是你完犊子了,我们投奔谁呀?”
李久如听到曹掌柜的话感激地说:“我也是气糊涂了。多亏遇见你。你说我费劲巴拉给你们拉来,我容易吗?拥个这点破事儿,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行了,跟他们生气不值得。以后啊,只要离开这疙瘩,我就叫五站,他们自个儿起的名,还不承认了。”
曹掌柜笑道:“这就对了,他叫他的,咱叫咱的。再说,别地场不知道,八面城把五站是叫响了。你想四平街(gai)那疙瘩的人还能把这疙瘩叫成四平街(gai)?你也别担心啥了。”
李久如一拍脑门说:“可不是咋地,爱叫啥叫啥,一脚踢卵子上了,那个——跟我也没关系。得了不跟你唠了,我得回去了。家里人还不得担心呀。”
李久如顺嘴说了歇后语,可后半句没好意思说出来,因为那是个比喻,真的跟他没关系,有点气蒙了,用这个歇后语比喻跟自己没关系,有点那个了,所以住嘴不说。
曹掌柜也明白,李久如转了半天,把自己绕了进去,就一笑了之。
李久如和曹掌柜告别,出了玉成隆。快步走到二马路向南拐去。迎面碰上自家铺子伙计,伙计气喘吁吁地说:“东家,你可回来了。掌柜的让我到票房子门口等你,可我也不敢呀。”
李久如神色正常地说:“没事,跑啥。还能翻天不成。”
“不是,那个奉化的买卖街来了好几个人,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富盛泉东家,那几个都是掌柜的。我把他们让到客厅等您。掌柜的急得没法,就打发我来找您。见到您就好了,那我先回去告诉信了。”说完就急匆匆往回跑去。
李久如看着伙计的背影想:“富盛泉东家来了?那个开烧锅的曹轩霈吗?他也想到这疙瘩开铺子?好几个掌柜的?哈,架式挺大呀。难道全盘都端来?靠!这帮小鬼子对我这样,还帮他们吗?今后绝不能实心实意给他们干了,得留个心眼儿。他们跟老毛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畜牲!”
李久如加快的脚步,拐入向西的路上,又走一段路进入通往蔺家河口那段半截路。走不远就到了自家荣发祥铺子。从李久如所建的青砖房开始,向西南都是原来通向蔺家河口的老路。相对于沙俄第一次规划南北走向三条马路,和东西走向路,通向蔺家河口这条路就是斜路了。
且说,李久如到了荣发祥铺子,在门口等待的伙计早已迫不及待了,连忙推开大门让李久如进来。
李久如进来就问:“在门口站着干哈,该干活干活去!”
伙计低头说:“掌柜的让我在这儿等您。”
李久如缓和语气说:“行了。”
正说着时,有人从屋里出来大声说:“你小子,等你半天了。没想到在外面还唠起没完了。”
李久如一看:“哎呀妈呀,曹老爷子你啥时来的,晚辈实是不知,小的们只说有人租街基。这破事儿,天天都有人打听。不是租不起,就是说来看看。烦透了,这日本人使唤人也忒他吗的不当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