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在的焦虑
经受到过焦魔煎熬,体会至深了它对人类的侵扰;超出正常值的压力,久而久之会转变为焦虑,旷日持久后症状凸显,原本上有裨益的焦虑现象,完全颓变为“无坚不摧”的焦魔,蚕食着人们机体。于是,你便如被“拍花”似得,像丢失自我意识的孩子,随它走向一条“不归路”。这虽不是权威专家解读,但却是多年来与它共存的感悟;少年丧父备受白眼、奚落,对生存的恐惧如影同行;中学毕业适逢文革高考大门关闭,对前途渺茫忧虑;忧心忡忡中被卷入下乡“浪潮”,与生俱有的城乡差距总难适应,感到人生晦色无望,惴惴不安、忐忑之情淤积新中;从警十余年,被频发警务裹挟,破不完的案件,捉不尽的凶犯,从此焦虑与我终结“姻缘”,浑浑噩噩中魔靥三十年;苦不堪言囊括了全部心理体验;所幸的是浴火重生,焦魔被我驱赶,却也深知其危害之久远。
本以为焦虑是退休前工作生活压力使然,哪知焦虑也是人类的伙伴;相依为命已是耄耋之年妈妈,看上去万事无忧,三个子女中:一个是国家级科学家,专业水准跻身国际领先;两个体制内退休也衣食无忧;长子、长媳相伴左右,无微不至、殷勤体谅每日每天;“锦衣玉食”、旅行养老,冬天海南猫冬,三季遂兴上海、德州日子悠闲;不成想人进八十,郁郁寡欢、百无兴致以至于少言寡语、形如枯槁;无数次伏身低音循循善秀;无数次驱车景区、繁华闹市带她散心、游乐;无数寻问究竟不得其解;形神恍惚、脸上总有“雾霾”堆积。万般无奈之下求助专家弟弟,“应该是焦虑所致,我的导师今年八十三周岁,师从日本曾经的世界白血病顶尖级专家,一生专注于白血病研究,有执着的专业追求,耄耋之后也出现了这种精神状态,我觉得是对生命即将终点的焦虑所致,这不单是想开点能够解决的问题,也不是什么怄气....”;一番分析真是醍醐灌顶,如梦方醒一般。
翌日,相约女儿、女婿到上海精神心理卫生中心,专家一番话验证了弟弟的分析,八十六岁的老人,生命终点越来越清晰,死亡在我们国度里仍然是人们禁忌、恐惧的话题,因此坊间才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说法;其实死亡是人生无法缺位的节点,无论帝王将相、王孙贵胄、达官富商都无法规避,任何规避死亡的努力都是奢想,更是痴心妄想;人生有了死亡才称得上完美,恐惧、焦虑只能适得其反;但空洞的说教又显得苍白乏力,尊重科学剔出“想开点”的愚蠢做法,才是对付焦虑的首选;无处不在的焦虑,让我们更加明白拥有一份豁达是多么的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