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很长,很长……,长到明明都在湖北省内,却感觉仿佛在天边。老家终于不再是父亲口中一个名词,地图上一个标志,故事中的一个背景,它揭开了那层模糊的面纱,清晰而具体了起来。父亲口中的人名也一个一个丰满起来,对上了各自的主人,让老家愈加有味道起来。
说起来惭愧,这是第二次回老家,第一次回是在四岁时,大约91年,对于从小长在市内的小孩子来说,那次的经历太苦了。彼时远没有现在的动车,空调车,飞机等等,只有最最原始的绿皮车,速度慢不说人也特别多,更没有软卧硬卧等只有一路坐硬的不行的凳子,上车基本靠抢,车厢里空气混浊,乱糟糟一片,整整一晚的时间,窝在车厢里,无法安睡,痛苦不已。好不容易下了火车,也才到十堰市而已,在十堰找到父亲的战友处借住一晚,次日早起先坐车到县城,高速路也没有,只有乡间小道,坑坑洼洼,颠簸泥泞。好不容易颠了一天到了县城,还没有结束,剩下的路只有山路,除了走别无他法,大半夜举着火把,在山间弯弯绕绕,最后带着满腿的泥巴,终于到达目的地,这一路既远且苦,可能你会说四岁的小孩子记得什么能有什么感触,可我却偏偏记得清晰无比,感触极其深刻。以至于以后对回老家有些许抵触。
这次回老家起因是因为高龄90多岁的奶奶身体每况愈下,又恰逢连休,势必成行。
回家之旅依然有些波折,由于决定的很突然,又是五一,既无法提前走,直达十堰的动车,空调车票早已卖完,只好定晚上到襄阳的火车票,半夜从襄阳转车至十堰,又是一晚没睡,好在现在公路已修到家门口了,哥哥又有车可接送,否则恐怕还得转大巴再进山,如此这般花了一晚上加半个上午的时间,终于是到了老家。我很庆幸,这次得以成行,见了几十年没有见过的老家甚至是哥哥伯伯婶婶们,更新了我儿时那不太愉快的记忆。
回“家”的路很长,“家”的生活也很不同。这几天反复有人问我,回家还适应吗?是啊,对于我这个从小在武汉市长大的孩子,显然有些许不适应,最大的困扰是如厕问题,因为家家有种菜,这里的厕所依然是最原始的那种室外的(一块石板中间一条沟),对于女生来说实在不方便,着实让我为难了很久。
不过山里的空气十分好,蓝天白云,每日食物自给自足,可以采到新鲜的竹笋,莴苣,土豆,红薯等等,还可以采到新鲜茶叶,还种了水稻,打谷晒谷,每天只单纯的为一日三顿饭忙碌,干活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只专心收拾就行。
比如:下午到山里去摘新鲜的竹笋尖,回来剥壳,露出里面白嫩的笋肉,真是可爱极了,然后洗静晒干,不需要加太多的调料,鲜甜之味自然而出。
。类似的还有莴苣,土豆等青菜,真真是美味可口。一下午就在这采摘竹笋,推奶奶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和大家聊天唠嗑,然后准备晚餐中度过,忙碌而满足。这便是陶渊明笔下的田园生活吧,惬意悠闲,不用注意时间的流逝,不再抱着手机,天亮干活天黑吃饭睡觉,回归自然。
无奈路途些许遥远,来去匆匆;无奈感触颇多,仅留数笔。其他的五味杂成,留于心中,细细品味。
2017年5月1日写于归家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