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有个很大的窗户,我喜欢端着茶杯,眺望窗外的冬树、鸟巢和远山。
昨天,窗外雪花纷飞,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晚很多。毕竟,再过半个月就到春节了。
这场雪如约而至。不过还是喜欢小时候那种落雪的惊喜。早晨起来,推开房门,撞见满世界晶莹光亮的雪,照得眼睛睁不开。“下雪了!”一边欢呼,一边跑进雪里,声音搅动了满世界的静,庭树上就轻轻落下雪花来。
下班后,走出楼门,扑面而来的却是凉爽,完全没有预想中的寒冷,有种扑空和预期破灭的感觉。甚至有种冲动,想脱下外衣,着短袖衫,在雪中徜徉。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下雪会感觉到痛。特别是小时候,在雪地里布陷阱抓鸟,冻得耳朵、脸、手刺疼,甚至会被冻伤。结疤后进了温暖的屋子,耳朵就会出奇的痒,禁不住用手去抓,有一次就抓下一块软骨,从此以后,耳朵就缺了一小块。
《雪城》中这样唱道:下雪了,天晴了,晴天别忘穿棉袄。可见知青遇到的雪天,无疑是冰冷的。
谢灵运在《岁暮》中曰:殷忧不能寐,苦此夜难颓。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可见古时的雪也是苦冷的,愁人的心也是悲凉的。
如今的雪为什么就是暖的呢?这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似乎这雪是假的。
今天早晨,早起上班,出了房门,经过一夜的沉寂,空气似乎冷了一些。街道上一片狼藉,全是冰渣和冻结的雪,踩在上面,一路破冰之声。
一对中年夫妇,走在前面。男的关切地对女人说,“注意脚下,别摔倒了”。你侬我侬,伉俪情深。转眼间,男的突兀滑倒,摔了个仰面朝天的大马趴。女的忍住笑,连忙拽起男人,“你看你,也不注意点!”
我庆幸,多亏摔得不是我,否则得有多疼!
进了办公楼,奇怪,保安不在大厅,往常都是热情地给我打招呼呢。干嘛去了?赏雪去了?
思忖着,右脚踩上第一级台阶,重心落下,左脚还在空中,右脚便一滑,仰面摔了下来。156斤的体重,后坐力很大。本能地用左手撑住,接着右手接力撑住地,仍然不能卸其力,还是来了个溜地十八滚,斯文扫地。左肩一阵疼,怕是旧伤复发了。
那一瞬间的几秒,你猜我想的啥?还好,保安不在现场,否则得有多丢人?接着又想,监控,监控都看到了啊,监控室那帮家伙不知道笑成啥样了,唉!
不知道下一场雪什么时候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