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老杨家还没有准备好过冬的柴火,年仅14岁的杨国庆打算起个大早,去一趟后山。

    老杨家住在山腰上,远远的看来,这座山就是无名指,中指和食指紧紧的依靠在一起。中指那座山叫做桐子山,无名指叫火烧山,而食指的位置,因为跟桐子山靠的太近了,甚至看不出山沟沟,所以叫做贴头山。而老杨家的山头在火烧山的山顶上,经过中指的山腰,再穿过一条山沟,沿山沟往上约三百米,上面有一块三分田大小的平地,大家都喜欢叫它三方坪。

    5点刚过,天空还是一片灰蒙蒙的,杨国庆挑了一把拿手的镰刀,他们喜欢将瘦弱一点的砍柴刀也叫镰刀,可以用来砍断一些烧火用的柴。如果能碰到已经干掉的枞树,那就最好了,因为今年入冬早,所以很多人也早早的上山捡干柴了。因为这条路国庆再熟悉不过,所以他打算赶一个最早,去试试运气。

    经过山沟沟,总算开始能陆续的捡到一些小根的柴棍,这年头,能捡到干柴也不容易,所以捡到的柴棍国庆没有顺手放路边,而是扎起来背着了背上。等手里凑够了一小把,就重新捆起来背在背上。看来今天运气还不错,还没有到三方坪,已经凑齐了一小捆的柴了。

    南方的深秋,阔叶林虽然开始慢慢凋零,但枞树和杉树还是精神抖擞的,风一吹来,沙沙作响。偶尔有被吹落的大片干叶掉落在国庆的头上,十多分钟就爬山了三方坪的国庆开始有点微汗,他用袖口擦了一把脸,把小捆柴放在一边,从口袋里面慢慢掏出一盒火柴。再从内衬衣里掏出一个塑料带,卷开后,里面是用报纸裁剪成的小张四方纸,四方纸的下面压着昨天下午新铡的烟丝。国庆娴熟的抽出一张纸和用两个手指头在塑料袋里搓了搓,带出来一个烟丝球,然后用一只手将纸片在大腿上压平后捏起来,沿着纸片的一角将烟丝球轻放,然后食指和中指顺手一搓,再用口水封口,一口旱烟就完成了。国庆脸上露出一点稚嫩的微笑,嘬了一口满脸满足。

    他没有慢慢品烟,而是站起身往山下张望了一下,山下朦朦胧胧的一片,看样子又是一个阴天,但是隐约能听到山下的鸡叫声。他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神一亮,慢腾腾的往三方坪的中央走去。借着微光,国庆隐约看到三方坪的另外一侧躺着一棵被人砍倒的树,树约碗口粗,树干上也没有留下枝叶,好像是有人故意藏在草丛里面,但是因为树比较大,也比较长,警觉的国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它。国庆有点奇怪,昨天下午他很晚才从山上下来,也基本已经确认山上没有其他人了,虽然天晚,但是国庆还是在三方坪的土墩上抽了根烟再走的,那时候并没有看到有这么一棵树啊,难道是有人赶夜在偷树?因为夜黑树太沉,偷砍的树没法扛回家,所以找了一个草丛藏起来了?

    国庆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机灵的微笑,他快步的向战利品走去。是的,他打算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小偷辛苦砍下和劈完枝叶,并且扛了一段路程的树直接搬回家。反正贼也是偷人家的,偷贼的东西,不算偷。他拿起镰刀,想勾一勾树有多沉,突然草丛里面发生一声巨响,还没有等国庆回过神来,他已经被一个巨大的东西卷了起来。本来手里紧紧撰着的镰刀也不知道被挥到了何处,国庆本来还想找一棵树扶一下,但是很快就被这东西给卷到了空中。因为没有被卷到脖子,所以没有瞬间致命,这次国庆看清楚了,是一条碗口粗的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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