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波澜不惊

当今皇上谢慎已当政25载,前15年文治武功,曾信心满满要收复失地,陆续启用能臣武将,但在一代儒帅虞玄之病逝之后,找不到可以替代他的心腹能臣,加上年事已高而日益思退,昔日壮志日复一日的渐渐衰微。

又逢大行国尧舜之君颜铭在位,大行日益强盛,从此这位曾经满腹收复计划的谢慎再不提北伐,而对大行俯首称臣近10年,岁岁进贡。

大行虽有明君,但能臣缺乏,在多次攻打袭明却仍然处于拉锯状态之后,颜铭君也明白,此生怕是没法得成功业。

在他以无双智谋策划了那场战役,俘获敌方两任皇帝之后,袭明王朝国家机器启动,要想再次直倒南方一统中原的机会少之又少,如果继续下去只能是虚耗兵力,再加之当朝大烟皇帝谢慎励精图治,专心理政10几年,虽重文轻武,军事不强,但从不缺乏热血良将,经济上更是藏富于民,人和鼎盛时期,不如就此两方对峙,分庭抗礼,岁岁收贡。


次日,定阳王一家整装完毕,此行人并不多,只有王爷,王妃,世子,女儿一干家眷和随从侍女十几人随行,丝毫没有任何锋芒,反而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压了三大马车,乍看之下,绝对没有一个武将出身王的气势,就如同表面看来,仅仅是上京祭祀。

定阳王携王妃走出王府,迎面是清晨的阳光,虽时辰尚早,却能看出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晨光洒在王妃一众家眷身上,好一副美人出行图,话说定阳王少年得志,此刻刚刚年过四十,正值壮年,日夜勤修武艺,岁月丝毫没有蹉跎在脸上,身上,一行一走干脆利落,颇有军人的雷厉风行。只不过现下搀扶着王妃,步调放缓许多。

而王妃更是风采照人,16岁嫁于一介武将,当时的她愁眉苦脸了很久,而随着战事消停,夫君日日相处,儿女相继出世,如今36岁的她,乌发亮泽,有夫君宠爱,专心教养的大儿子已经成人,小儿子逗乐,时不时回家给她讲讲外面的趣闻,小女更是贴心小棉袄,她时刻都感恩着这一切,要说比那宫里的娘娘们她不知幸运多少倍。

定阳王几步快走,到了马车旁,左手执帘,右手扶着夫人上马车,“夫人,小心”,王妃抬眼看着夫君,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待夫人坐定,定阳王转头看着车尾货车,甚是满意,特意让人散布出去,定阳王携家眷及进贡珠宝即日进京。转身翻身上马,他除了必要的场合坐马车几乎都是只身骑马,虽说这十年算是闲赋在家,没有大战事,但偶尔有小匪造反,他都手痒的很,自请镇压。

他的心头还在想着小儿子梁钰何时能看到他的留书,但他猜测不会太晚,二儿子生来机敏,12岁之后,每逢大事发生,从来不曾缺席,而且多有主意,他总是怀疑这个儿子是真碰巧,还是在装玩世不恭,相比大儿子的一板一眼,二儿子的聪慧显而易见。有几次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都要逊色于未来的他,每次有这样的念头总想去敲打一下他。

不知此行有多少凶险,他的军队早在昨晚就接到密令,暗地整装,战备状态,令到进发。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捉摸不透的人,除了在王妃面前。另外,此刻比他先到上京的还有王府里的信鸽,飞入的却不是寻常百姓家。

三月的禹州杨花飞扬似雪,今日无风,扑簌簌闲适的落在行人肩头,如果碰上春风得意,那可就盈盈乱扑行人面了,也许王爷那时会选择乘坐马车。

待女儿及一众女眷上车,他大喝一声“出发”,只听到马蹄声,车轱辘吱吱呦呦声,后面三座马车叮叮当当的声音混响起来。虽说这阵仗跟王侯出行相比小很多,但在清晨的小城还是颇有气势,划破了清净的禹州城。


上京的清晨,已经一片繁忙景象️,好似昨夜从未将歇。一大清早,昨夜的少年推门而出,咚咚咚的从二楼一路小跑下来,“店家,斤半牛肉,一壶清酒”,朝着掌柜的转头吩咐道,转身坐在了靠近窗户的一侧,掌柜的一手正在拨着算盘,并未抬头,习惯性应声道,“好嘞,客官,稍等片刻”,此刻大堂里刚刚收拾停当,仅有两三个住宿客人在吃早饭。

少年临窗而坐,一只手支起窗户,阳光透过徐徐拉起的窗户一寸寸照射进来,从脖领处一路明亮向上,阳光下的面庞更显俊逸,少年皮肤白皙,清瘦有棱有角,脖颈修长,阳光穿过,似有一层绒毛,早晨金黄的阳光如在他的身上镶了一圈金边,眼神清澈而坚定,不似那些刚入上京的少年人,眼神飘忽,看处处都是新奇的游离不定。

抬眼望去,窗外青石路上,落花点点,新雨过后,一阵清爽凉风钻入鼻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店小二麻溜儿的上菜,眼前的少年让他眼前一亮,不禁暗道:好一个少年郎君,“来嘞,客官慢用”上完菜还不忘多看一眼,谁人不爱看俊朗少年郎呢。少年点头回“多谢”,也不耽搁,徐徐用餐,他吃的很快却未撒一丝清酒,残渣在桌上。用餐完毕后,也未招呼结账。

径直走到柜台,一大颗银子放在掌柜面前,便开口“不用找了,问你个事情,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吗?街道上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多官兵的?”

他在窗前坐着的时候,看到时不时就会有小兵溜达,想起昨天进城之时,官兵盘问甚久,不觉警惕起来。昨晚上也是古怪的很,他以前入京不止一两次,近年来一向平静无事,每次例行检查,问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今次却感觉不太一样。

他一向敏锐,虽知道一个客栈掌柜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还是脱口一问。掌柜的说“少年你定是久未回京,话说三个月前官家贬谪数名内官,从那时起,便加紧了巡逻,虽说兵多了但并未有任何乱子发生,官家考量,肯定是为我们好,现在街道上太平的很,我这生意也托福呢。”

少年啊了一声“这样啊,官家英明”,一副原来如此的了然。“是啊,少年去往何处?上京风景秀美,阳春三月更盛其他时节,可去西子湖游湖一番,青山映碧水,保准你流连忘返。”掌柜的极力的推荐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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