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到哪里?”窗口后,身穿制服的年轻女人面露微笑,看着王燕。
“到佛山,三个人。”王燕贴着玻璃回应,并往狭窄的窗口内递了三张身份证和五张红色的钞票。
工作人员拿上身份证和钱,转回电脑前,用纤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不时低头看向身份证。
“大姐,好了,是后天中午11点的车票哈,别记错了。”工作人员拾起身份证和几张零钱,往窗口外递,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哦,好。”王燕把身份证和零钱往外拽,塞进兜里,转身离开队伍,去寻李大狗。
夫妇俩出火车站后,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往两公里以外的县医院赶,想去探望住院的王老爷子。
“咦?”路上,王燕付车费给师傅时,突然发现买火车票退回来的钱少了一点。这是咋回事?难道被工作人员坑了?
唉,想再多也没用了,都怪自己粗心大意,收钱的时候没有仔细看,即便现在赶回去跟工作人员说,人家也不见得会承认,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师傅,前面踩一脚。”隔着玻璃,李大狗看到路边的小摊上摆着水果,就想去称几斤——探望病人,空着手去显然是不合适的。
师傅应了一声,缓缓将车靠边停下。李大狗夫妇俩下了车,买了几斤香蕉和苹果,拎着径直往不远处的县医院大楼走。
李大狗环顾四周,发现县医院大变样了,几年前来时,县医院远没有现在这么大,就只有三栋楼,现在竟然多了两栋大楼和一个小型的停车场。
地方大不好找,李大狗便拦住一个过路的医生,问:“医生,请问住院部在哪个位置?”
“从这条路上去,往右拐走到头就是。”地中海老医生的手在空中挥舞,划出一个不规则的半圆。
夫妇俩寻到住院部,上了电梯,来到11楼,沿着指示牌一路过来,进了最右边靠马路的病房。
狭窄而亮堂的病房中,靠窗的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留着胡子的老人,他脸上还套着一个氧气罩。
床的对面横着一张躺椅,上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手机屏幕前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王木匠的兄弟,王老二,本名叫王广元。
待李大狗夫妇走进,他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床下拉出凳子,请俩人落座。许久未见,免不了要寒暄一番,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两个汉子就出了病房,来到走廊一侧的吸烟区,边抽烟解乏边闲聊。
考虑到等会儿还得去拜访柳长山老人,而且晚上还得回家,一盏茶的工夫,王燕就将聊在兴头上的李大狗拽出了县医院。
柳家所在的西城花园距县医院不远,就半公里的路程,走几分钟就到了。李大狗去年返乡时曾来过一次,自然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柳家门前。
敲门声响后不久,门被拉开了,但站在屋里的人却是个陌生的女人,三人大眼瞪大眼,皆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