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男性还是女性,无论你是年老或是年少,你如果经常乘坐飞机,一定与我有过相似的体验。那就是,在你的座位旁边,你一定邂逅过一位或两位陌生的“朋友”。
我们暂且将这样的“朋友"称为你在飞机上的邻居。邻居这种“怪物”,之所以被说成“邂逅”,是因为他(她)不是你主观挑选的,他(她)是一个客观的存在。在你买机票或值机那一刻,你的这一位或两位邻居就已经在那里了,也就是说,你可以选择你的座位,却不能选择你的邻居。
假如你的一生与命运有关,那遇见一位好邻居一定是你人生的一大幸事,反过来也一样,遇见"坏邻居"也一定是一大不幸。
套用作家周国平的一句,他说:人生最好是遇见一位好伴侣;其次是无伴侣;最差的是遇到了一位“坏伴侣",所谓佳偶难寻,我想就是这个道理。
他并没有展开说,我理解:他所说的“坏伴侣”,应该不是指人品上的“遇人不淑”,而是指脾气秉性的差异,处事方式的不同以相互间价值取向的根本不同。所以他说既使无伴侣也好于“坏伴侣”。用现在时髦的话说是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一不小心,就把话扯远了。飞机上的邻居对我们每个人至关重要,那是因为机舱里的空间太小了,你只能被固定一个狭窄的位置上,所以遇到一位好邻居犹如遇到一个好伴侣。
在这次卡尔加里飞北京的航班上,女儿帮我们值机(事先选座位)拿到了两个前排靠窗口的座位,按理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选择,可妻子想与我换到一排座,用一个靠窗的位置换一个靠过道的位置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就没换成!
先上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妻子看了我一眼,然后怯怯的问她:“你喜欢靠窗户坐吗?”
回答说:"不喜欢。“
于是,双方无语,11个小时的飞行,再未说过一句话。
后上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妻子又问他:能与你换一下位置吗?
这位邻居回答的更出乎预料:“我这位置是额外花过钱的!",得,下面等待的仍然是无语。
也许是由于座位没换成,也许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彼此的关系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先上来那位四十多岁的女子同妻子坐在一排,我与后来的小伙子坐一排。那女子可能是太累了,一上飞机就趴在小桌板上睡觉,全程一句话也没讲过。小伙子呢,也很珍惜他花钱选来的靠过道的座,11个小时的飞行,从未离开过。只见他一会睡觉,一会看手机上的视频,这期间我时尔打开遮光板,时尔关上,他并不说话,甚至连我起身去洗手间,他也不说话,只是将身体离开座位给我让路。我也是一样,回来时用手轻轻触碰一下他的肩膀,他马上会意,站起来让道。我们彼此都丧失了语言能力,陷入了“语言孤独",像聋哑人一样,依靠手示和肢体语言表达和交流。
这样的好处是,11个小时的航程,我无需再顾及別人的感受,除了零星的睡眠,可以利用大块的时间思考人生,思考人与人的关系,回味航餐的滋味,而不用管我陌生的邻居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临下飞机了,彼此站起拿着各自的手提行李,没有告别,没说再见,头也不回的走出机舱,走过候机大厅,消失在茫茫人海里。我甚至怀疑,这趟旅行像梦一样的迷茫,彼此坐的这么近的两个人,竟然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一旦进入人群,就再也认不出彼此的容颜。
这也许就是现代社会的生活,我们只是个顾个的过着快节奏的日子,只重视物和物的价值;而忽略了人和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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