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老子的思想被称为“道家”。
以前的人认为,有三种人适合学道家。第一种是年纪很大的人,因为阅历很深,可以说历经沧桑,很多东西看到开头就已经知道结尾;第二种是失意落魄的人,正统文化里,很多落魄者大多走入深林,逆境中让他们得到了更多体会;第三种是非常聪明的人,历代不乏有睿智者都喜欢道家思想,用简单的语言,表现出生命的情调,跟儒家的文人截然不同。
《老子》又名《道德经》,区区五千余字,但是注释《老子》的却浩如烟海、汗牛充栋,就前几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几个字的断句与解释,学术上争论不休,从王弼到王安石,再到后来的张居正,再到陈鼓应等历代名家,对这几个字的解释足以写一篇优秀的毕业论文。
我想,很多东西都需要经历一段时间的积累,才能由量变到达质变。禅宗讲究顿悟、棒喝,其实都是质变的外在表现。禅宗里有个典故——师父指着天上的圆月,问弟子看到了什么,一个看到了师父的手指,一个看到了天上的圆月,这就是“智者见月,愚者见指”。其实,五千余字的《老子》,只不过是“师父的手指”,他要让你看到的是“天上的圆月”,即道家的核心内容——道,这是自然的最高准则。但是,无数的人却拘泥于,其中的一字一句,而不全篇考虑其核心的东西,这就像几个小和尚在那里争论师父刚刚伸的是食指还是中指,甚至在讨论,师父是不是去做了美甲,还带着扳指。
当然,并不是说“师父的指头”就不重要,至少我们要遵循他的方向,去找到“圆月”。对于底本的选择,我个人比较推崇王弼的注解,在接下来的学习中,我将以王弼的《老子》最为底本。原因有二:一是王弼本人是天才,他注释的《周易》、《论语》等经典都成了历代研究的最重要的著作;二是王弼本人活跃于曹魏时期,虽然魏晋南北朝时期和宋明时期对道家思想都做了发展,但同时也是一种伤害,所谓“六经注我”,王弼的研究相对更独立。当然,我们还会参考长沙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甲乙本,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老子》。
学习《老子》,我最深的感受是苏东坡在《前赤壁赋》里面写的那种意境: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道,就在那里,就如那天上的明月,亘古长存,月印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