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家长跟我说:
“我都急死了!老师,怎么办哪?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啊!”
常有学生跟我说:
“我妈都要烦死我了,天天唠叨不考上重点高中怎么办?!”
……
相爱相杀的亲子关系,我经常被他们各自的委屈和埋怨包裹着。
我跟家长讲要相信孩子,要给他们空间,不要把自己焦虑传递给孩子。
没有用,根本听不进去,或者当时听进去了,转身就忘了。
我跟学生讲把自己的苦闷跟我说出来,我愿意倾听他们的心声,在有限的范围内给他们解解压。
可是我做的仅仅是表层的东西,也许当时会有些缓解,从根本上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那么到底为什么家长们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对孩子的要求呢?
他们以为我这是为孩子好啊!孩子不懂事,我这当家长的还能不懂事?不好好学习,将来怎么办?
可是,我们能看到“将来”吗?难道我们有能力预知自己孩子的“将来”吗?
其实父母之所以这样锲而不舍的“管制”孩子的学习,无非是把他们对自己的现实生活的不满和焦虑,转嫁到了孩子身上。
我有个学生小辉,初一的时候成绩中上,可是爸爸对他一点都不满意。
对他的要求是必须第一,哪怕学年不第一,至少班级第一。
小辉说他非常努力的学习,因为他不想让爸爸失望。初三,新加了一门化学,小辉对这门课非常感兴趣,学的特别好。
有一次测试,他化学考了98分,到家迫不及待的告诉爸爸,结果得到的答复是:“有100的吗?98排第几呀?”
当得知小辉排第二,还有同学得满分,他爸爸先是一巴掌甩过来,接着说:“没考第一,还来跟我显摆什么!等考第一再说,考不了第一,这以后了怎么办?”
小辉说,他的努力全都白费!在爸爸眼里不是第一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决定不学了,因为考第一太难了!
最后,小辉放弃了对所有学科的努力,上课睡觉,不完成作业,考试乱蒙……各科的成绩都是个位数。
他说,我不学了,我爸不是着急吗?就让他急去吧!他不是愿意打我吗?那就打吧!反正也打不死,打死了更好。我就考倒数第一,让他永远没希望。
……
小辉的爸爸用打孩子来宣泄情绪,把自己的焦虑情绪一股脑儿地转嫁给了小辉。
后来得知小辉的爸爸没有工作,平时喜欢喝酒,一喝多了就给小辉上“政治课”,说着说着就打一顿。
可以说,小辉的爸爸就是那种自己停止成长,把自己对未来的期许全都投射到了孩子身上,希望小辉来完成他未完成的梦想。
可是他忘了,孩子是孩子,父亲是父亲。
犹太哲学家马丁.布伯将关系分为两种:“我与你”,“我与它”。
“我与你”是指“我”将对方是为和“我”完全平等的个人。
“我与它”是指“我”将另一个人当作自己实现目标的对象或工具。无论目标多么伟大,另一个人成为“工具”,这关系就是“我与它”。
小辉的爸爸显然把小辉当成了实现他自己目标的“工具”,是他亲手毁了小辉初中阶段的学习生涯。
当然,也有“温柔一刀型”的父母,他们不像小辉父亲那么暴力,他们披着温柔的外衣,用他们以为是“爱”的方式,把孩子包裹得窒息。
前段时间,热播剧《小欢喜》中的宋倩,给女儿的卧室和客厅隔断的墙上安装了窗户,窗帘安在外面。她可以随时拉开窗帘查看女儿在干什么。
不论女儿喜不喜欢,每天一个海参,必须要吃,为了补充营养。
女儿学习成绩已经非常好了,她还是给女儿报了很多补习班。
一旦某次考试成绩有点变化,她就紧张的不得了,追着女儿问东问西。
以上种种,无疑给了女儿巨大的压力。
心理学家徐浩渊博士说:“父母的压力远超过教师,是孩子们学习压力的主要来源。”
无论是打骂式焦虑,还是温柔式焦虑,都是一种叫做“投射”的心理机制,意思是说父母把自己最希望做的一件事,但自己又做不成的,转嫁到儿女身上,去替他们完成。
避免这种心理机制的出现,一定要给孩子空间,而且家长要自我成长,不断学习,要进化爱的方式。
爱,没有错。可是如果用错了方式,不如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