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者》:读文如“历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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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的《素食者》我看完一节便停下哈气,冷冽的文字像冬日的狂风把枯树吹得呼呼作响,也让我瑟瑟发抖。

诺贝尔委员会这样评价,颁奖词为“揭示人类的脆弱”,肯定了其对人类脆弱性这一主题的深刻挖掘。书中讲述了英惠成为素食者后,家人、亲戚乃至周围人都视她为异类,导致英惠在素食过程中逐渐走向极端,身体与精神双重崩溃。

我想,假如文字也有季节,那么美好的文字无疑是春风的轻抚。它带着花草初绽的芬芳,温柔地掠过心间,唤醒沉睡的希望与憧憬。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如寒冬般凛冽的文字。它们裹挟着冰冷刺骨的现实,将残酷毫无保留地呈现,每一个词都像尖锐的冰凌,刺痛灵魂,让人在直面生活的疮痍时,深刻反思;却也在这彻骨寒意中,努力找寻突破困境的勇气与力量 。

雨果曾说:“书籍是朋友,虽然没有热情,但是非常忠实。当我们代入书中人物时,就像与朋友一同经历喜怒哀乐,能深切地感受他们的情感与故事。”

走进英惠的人生,说是“历劫”也不为过。每一步仿佛都让人置身于冰窖,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沿着经脉迅速攀爬,每一寸肌肤都被冻得生疼,心中的恐惧也随着这寒冷不断蔓延。

01 失衡的天平:婚姻里的付出与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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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惠在成为素食者以前,都会早早起床为丈夫准备早餐。煎蛋、烤面包,一切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等待丈夫起来时候便可以享用。即使是工作日的晚上,不管自己多疲惫,也会变着花样精心为丈夫准备晚餐,并且在丈夫吃完后默默收拾,从不抱怨。在生活中,英惠总是能及时地清洗丈夫换下的衣物,换季时提前将丈夫的衣物熨烫平整,将家里的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只为给丈夫营造一个舒服的居住环境。面对丈夫生病,英惠小心翼翼地照顾,即使丈夫脾气暴躁也会默默忍受。

英惠努力地扮演妻子的角色,默默地做着一切从不抱怨。而在她做了梦,决心不吃肉成为素食者时,丈夫那副只知道索取、贪婪无度的丑恶嘴脸,瞬间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

丈夫觉得之前的英惠从未反抗过自己,而现在只因为一个梦就决心不吃肉并丢掉肉,也不管自己吃肉的喜好。因此将此事告知了英惠的所有亲戚,来获取大家的同情,希望英惠可以改变这个行为。毕竟当初找到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英惠当妻子,是因为她烤肉技术娴熟,能做一桌美味佳肴。他觉得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没什么不好的,权当是一个外人,是一个为我洗衣做饭、打扫房间的姐姐,或者保姆也不错。

这完全是一种失衡的婚姻关系,对方把自己当成免费保姆,只顾享用对方的付出却不曾付出半分。即使对方表现出不舒服的状态也不曾关心,还拉下周围的人一起来进行冷嘲热讽。作为一个看客,这些行为也让人内心极度不适,恨不得把英惠的丈夫拉出来爆揍一顿。

02 男权阴影下:原生家庭的伤与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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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惠的父亲具有极度大男子主义性格,姐姐因为可以为父亲煮醒酒汤,挨打相对偏少。弟弟挨打后能欺负邻居的孩子发泄情绪,而英惠温顺固执,看不懂父亲的脸色,沦为父亲的出气筒,被性情暴躁的父亲殴打小腿肚,一直打到十八岁。在得知英惠成为素食者,父亲为了展示自己的权威,强迫英惠吃肉,让儿子和女婿抓住英惠的胳膊,用手抓了一把糖醋肉硬是往英惠嘴里塞,在英惠挣扎时,父亲又一次打了她。母亲在旁也不曾有关心的动作和话语,而是告诉英惠“不吃肉会被全世界的人吃掉”,打着为英惠好的旗号,煮了加黑山羊的中药骗她喝。

精神病学家阿尔弗德雷.阿德勒说:“快乐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家是温暖的港湾,是当外面世界狂风暴雨,家人的关切声能够拂去疲惫与伤痛,让心灵得到栖息。而英惠从始至终都没有体会到父母真切的关爱,当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婚姻,依旧活在男权主义的阴霾下,她终于沉受不住,选择了逃离。

我多想抓住英惠的手逃离这“吃人”的家庭,让她看看晴天有多么阳光明媚。寻一处宁静的小镇,那里的风都是自由的,我们在花田散步,让芬芳驱散她内心的阴霾。看着她渐渐舒展的眉头,我知道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03 无人读懂的灵魂:英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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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家尼采曾说:“真正的孤独不是一个人,而是站在人群中却无人理解。”

英惠的素食行为被视为异类,丈夫与其离婚,姐姐将其送进精神病院,父母与其断绝了关系,在医院里被强行地诊断和隔离。她曾数次告诉医院的人她不需要食物,医院通过静脉注射为她提供蛋白质和葡糖糖,最后身上几乎没有可以针扎的地方了。而艺术工作者姐夫声称自己能读懂英惠内心的挣扎,却趁她熟睡时抚摸她的身体,所谓的“理解”也不过是满足性欲的幌子。

最后的英惠应该是绝望的吧,声嘶力竭的反抗也依旧阻挡不到来自各方的恶意。家人的误解、社会的异样眼光,如沉重的枷锁,让她无法喘息。她蜷缩在角落,感受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崩塌,每一次的心跳都伴随着绝望的回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讲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英惠也能像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素素跳下诛仙台历劫归来获得重生。或许是这样的情节:

当她再次醒来,就像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可怕的噩梦。她的眼神不再空洞绝望,而是有了一丝光亮。她看着病房的窗外,微风拂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

英惠出院后,决定离开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家,独自去追寻自由。她来到一个宁静的小镇,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每天与花草为伴。她会细心照料每一朵花,看着它们绽放,仿佛看到了自己重生后的希望。

曾经对她来说难以言说的痛苦,如今都化作了成长的力量。她不再是那个被原生家庭和男权社会压迫得喘不过气的英惠,而是一个勇敢的、重新拥抱生活的女人。她会在闲暇时,坐在窗边,泡一杯热茶,静静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与自由,也会微笑着和每一个来店里的人打招呼,分享着生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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