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档迷案(之六)
当天上午七时许,受害人家属和丈夫鄢国强赶到案发现场。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受害人的父母当即昏厥过去,而身穿短袖T恤的受害人丈夫鄢国强泪流满面呼喊着妻子的名字,几次欲冲进的士车,但都被一旁的民警给拦了回来,最后悲痛欲绝地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哭喊着妻子的名字。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现场全部勘查完毕,张剑让民警先将受害人尸体弄下来,送殡仪馆解剖室,等待法医江一刀对尸体作进一步的尸检,查明致其死亡的原因。同时,他还让交通事故排障车将的士车驮运回停车场,并强调没有刑侦部门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能碰涉案的的士车,必须保留原样和原貌直到该案告破。
随后,副局长王勇来到的士车旁,他先向张剑询问了一下案情,然后指示按命案侦破的惯例,将该案定为“8·07”抢劫杀人案。他让张剑立即启动命案侦破预案机制,成立“8·07”命案专案组,由袁局任组长,自己和张剑任副组长,命案、技侦中队民警为组员,专案组办公室就设在刑警大队,由副组长张剑负责本案的侦破工作。
当天下午,在公安局六楼会议室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张剑首先简要介绍了案情,他说:根据现场勘查的结果,结合受害人身上钱物被洗劫一空的具体情况,刑大经过综合分析、研判后认为,“8·07”命案符合典型的抢劫杀人案特征,本案应定性为一起抢劫杀人案。
但,该案究竟是团伙作案,还是单人流窜作案目前还无法认定。凶手作案手法非常凶残,从其手臂被受害人抓伤的情况来分析、研判和推理,凶手肯定不是一个作案老手。否则,假如凶手是一个作案老手的话,那他的手是不会轻易被受害人弄伤的。
凶手的作案动机非常明确,就是要致受害人于死地,一下子就割断了受害人的颈动脉血管致她于死地,我认为存在两种可能;一是凶手与受害人之间似乎存在熟悉或者是有仇的可能,有报复杀人的可能;二是凶手在抢劫过程中遭遇受害人强烈反抗,不得已才痛下杀手。目前,该案凶手的作案动机暂时还不能排除仇杀、抢劫杀人的可能性。
至于受害人死亡的原因、死亡准确时间,等法医江一刀尸检结束后才能得出。
目前,刑大结合受害人左手指甲里有人体皮肤组织的情况,判断凶手在行凶过程中,其手臂上一定有被受害人抓伤的伤痕,且伤痕应该不轻。对此,刑大已安排专案组民警,对酒都范围内的公立、私立诊所医院进行暗中排查。
听完张剑的案情介绍,分管常务副局长王勇则持不同的看法,他强调要重点调查受害人的夫妻关系和社会关系,看看丈夫是否在外有包养有小三、妻子是否有红杏出墙之类的出轨行为。专案组不能把眼光只盯在抢劫杀人上,该案目前还不能排除因感情纠葛酿成激情,或雇凶杀人的可能。
同时,专案组在暗中调查受害人丈夫的社会关系时,还必须派民警对其进行暗中监视,看一看他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并且还要防止其潜逃。当晚,公安局六楼会议室的灯光直到凌晨时分才熄灭。
第二天下午,忙了一上午的江一刀终于搞完了尸检,结果显示:受害人除了颈部的致命伤外,其身上无任何创裂伤,也未遭性侵,死亡的直接原因,系锐器割断右颈动脉血管导致失血过多所致。从尸斑形成、胃内食物分解消化的程度来分析,死亡时间应该是案发当晚的12时至次日的凌晨1时许。
技侦把受害人左手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送上级部门作了DNA资料提取,车门上提取的指纹已全部作了造影,只是内外车门的开门拉手上,发现了多枚模糊不清的指纹,究竟是不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目前无法认定,毕竟涉案车系出租车,当晚乘坐过该车的人肯定不少。在还原的指纹中,肯定也夹杂有其他乘客的指纹。所以,根本无法靠指纹比对来判断谁是凶手。
三天后,专案组副组长、常务副局长王勇召集“8·07”命案专案组各块负责人在六楼会议室听取走访排查、暗中监控的情况通报。
专案组副组长张剑首先通报了刑大走访调查的情况,为寻找手臂或身上被抓伤的嫌疑人,专案组民警扩大了走访排查的范围,他们连续几天排查了酒都所属的各大医院门诊、职工医院门诊以及私人诊所,后来还扩大排查了周边的医院门诊,结果均未发现案发后有手臂被抓伤患者就诊的记录。
受害人的手机通讯记录和手机追踪也查了。通话记录很少,仅有当天上午、下午家人及其丈夫的通话记录,傍晚后便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技侦追踪受害人的手机发现,其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按照专案组副组长、常务副局长王勇的指示,专案组民警与受害人丈夫鄢国强有过接触,发现他手臂上没有任何伤痕。通过走访调查,没发现他有杀妻的可疑行为,更没发现他有作案的理由和动机。
案发后,他每天正常上班下班回家,只是整个人精神面貌差,整天萎靡不振。据接触鄢国强的民警反映,案发当晚鄢国强称居住在父母家,他十点不到就带孩子上床睡觉了,其父母、邻居均可为他作证。不过,案发当天我与鄢国强印证他的行踪时,发现鄢国强撒谎了,他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