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

暮色渐渐模糊起来,堆着层层晚霞的天空逐渐褪去彩色的外衣。紧接着就是一块黑布一样的天空印在了陈灵的头上,陈灵加快了脚步向家走去,只不过她有些许疑惑,陈灵觉得今天回家的路有些不一样,但她又道不清是哪种怪异,于是陈灵就按照心中的印象走回家。

好在家里的不是很远,陈灵很快便到家了,她很快的清洗了一下就上床了。陈灵躺在“自己”的床上那种异样感又出现了,她开始回忆今天的一切,但却回忆无果,很奇怪,她只记得自己是一名初中生,至于其他的一切她都觉得陌生,只能凭借肌肉记忆和感觉行动,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一个真正的初中生了。就这样陈灵带着疑惑不怪异感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像是睡了过去。

这一晚陈灵睡的并不好,各种光怪陆离的梦都仿佛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一样。陈灵仿佛被人掐着脖子,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陈灵突然惊醒。她颤抖着蜷缩着身子,她抱着自己的头,揪着自己的头发感觉头都要炸了。一种冰凉的有如被水淹没的感觉在陈灵的体内游荡,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她只觉得自己现在仿佛一块会动的肉。就这样陈灵呆呆地抱着自己在这种绝望的过程中沉浸着。

陈灵呆呆在痛苦中喘息着,突然一振闹铃声响起,陈灵吓得直哆嗦。陈灵快速寻找着发出响声的物件,原来是自己的闹钟。陈灵用她混沌的双眼看着闹钟,好一会儿才看清上面的时间,原来现在才6:03。

陈灵觉得一阵疲惫,她揉了揉眼睛,手上一片湿润,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流泪了。今天早上真的是太糟糕了,陈灵觉得这一切都好不真实好痛苦。她在床上瘫坐了一会儿就起来洗漱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她越看越奇怪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这不是我”一个古怪的想法盘旋在她脑子里。很快陈灵就排除这个想法,她认为自己应该是被这个早晨折磨的有点累了。

陈灵很快就洗漱完毕,她瞄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就看到自己脖子附近有个伤口。陈灵立刻检查了自己的脖子,这个伤口已经结痂了。陈灵感觉不止这一个,她脱下自己的上衣,身上好多伤口!!!“怎么回事!”明明昨天晚上洗漱的时候都没有,怎么突然有这些伤口了!

陈灵紧张的咬着自己的指甲,等等!陈灵想起这些伤口就是自己割的,可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陈灵想不起来,陈灵看了一眼时间,“糟了!要迟到了!”陈灵的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陈灵收拾了一下自己向学校跑去。

一路上陈灵的心跳的很快,她感觉自己的心悬的很够跳的太快。“扑通,扑通”每一声都在敲击她的耳膜。同时陈灵还感觉有一种窒息感,离学校越近这个感觉就越重。

终于陈灵在最后一分钟踩着上课铃进入了教室,不过她刚要坐下就有一个巨大尖锐的声音闯入她的耳朵。“陈灵!又是你怎么又迟到!!!!”此时她的英语老师颜美丽站在班级门口,她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地看着陈灵。陈灵看着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脏突然像停了一样,一阵耳鸣。紧接着颜美丽又开口大喊“你!你给我站在,我要你站门口读,让大家看看你这个无精打采要死不死的样子,作为学生你就不能有点学生样?老师来的都比你早,你读书还是我读书!出来!给我滚出来!”陈灵现在只觉得全身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心底向身体冻得她冻不了身。她似乎看见了一股恶臭的气息向自己扑面而来,那种恶心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

颜美丽看着陈灵呆呆不动的样子更加生气,她飞快地走上前拽着陈灵将她拉出来。对着陈灵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还要不要脸了!我叫你出来你是没听见吗!你敢来的比老师晚,我这个六十岁的老太婆都能来的比你早,你是老人还我是老人!给我好好站着外面给大家看看你这个不要脸的迟到的不尊重老师的学生!”骂完颜美丽白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回教室。

陈灵还在震颤中没回过神,她的双手焦急地绞在一起,手上已满是汗水,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迟到会遭到如此恶语。陈灵的脑海中又浮现了一些字眼“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早上这么拖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陈灵顿时感觉自己是有罪的,“一定是自己做错了,老师怎么会错呢,是我不好。”与此同时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不知道为何陈灵回忆着刚刚英语老师的那张老脸感觉那才是自己的脸。“我真的是疯了,怎么可能啊”陈灵嘲讽地说道。

终于,下课铃响起了,经过早读这么一站陈灵感觉有点力不从心。陈灵想着借着下课时间去买早餐吃,但是陈灵刚走就被颜美丽叫住了“啊!你这个蠢货!你要去干嘛!你不知道第一节课是我的课吗!还敢走!”颜美丽用她那尖锐吵闹的大嗓门对着陈灵发疯。陈灵再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她小声回答到“老师我要去买早餐。”听到这话,颜美丽顿时又火了,她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在陈灵的眼里她就像一只吃人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你还买什么早餐,早上来的最晚又顶撞我,你还有脸吃啊!一点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我看你现在看起来很困的样子,这节课你就站后面吧。”说完颜美丽就用一种怜悯,不屑的眼神看着陈灵,然后立刻回到讲台上,用一根木棍敲了敲桌子“上课!”。

在陈灵的眼里,刚才颜美丽的那丝怜悯就像在看一个失智儿童,高高在上又不屑,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刻意表达的怜悯,它比起怜悯来说更像是一种蔑视。陈灵手脚冰冷木木地走向教室后面,她又陷入了自省当中,“对啊,老师一定是在教育我,原本就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迟到的,她每天给我们教书授课不都是为了让我们有一个好成绩吗。一定是这样的,都是我的错才让老师这么生气,她对班级里的男生就很温柔,她是一个温柔的老师,是我让她变成这样的。”

整节课,陈灵都战战兢兢的渡过,陈灵每跟颜美丽对视一眼她都会被阴阳几句,陈灵的耳朵里只流入了老师对她的不满,至于上课讲了什么她一点都没听进去。于是陈灵对自己深感唾弃,又陷入了新一轮的自责中。今天一天的课程陈灵几乎都没听进去,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总是颜美丽那丑恶嫌弃的嘴脸。陈灵觉得自己很矛盾,她一方面认为是自己的错,一方面又怨恨着颜美丽。就这样她遁入循环之中,在自责与愤恨中挣扎。

这天放学,陈灵走在回家的路上就被几个人挡住了去路。只是陈灵一直低着头心里想着事,不知道不觉就撞上了。陈灵下意识的就说对不起,对方转过身,用一种戏虐的眼神看着陈灵“哟,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大学霸陈灵吗?听说你今天又迟到被骂了?”他说完便嗤笑着推了陈灵一把,陈灵一个不稳就被推倒了。周围顿时响起了嘻嘻哈哈的嘲笑声,陈灵的头更低了,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又是刚刚那个男生他用一种对待狗的方式玩笑地看着陈灵,他拍了拍陈灵的脑袋说“没事,下次走路小心点,哥今天有事没空跟你耗,下次一起算。”随后他吐了一口痰在陈灵头上,“小狗狗,你爷爷走了,赏你的。”陈灵下意识抬起头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只见对方的脸上显露的是与颜美丽相似的表情。两相对比之下颜美丽是嫌弃更多,而他是逗弄更多。陈灵想“他只是跟我开玩笑不是讨厌我”很快陈灵就扇了自己一巴掌“你真的是疯了”。街上的行人都怪异的看着陈灵,陈灵心中的不适感越来越重,她爬起就开始往家的方向冲。

陈灵一回家就往浴室里冲,然后她开始疯狂的清洗自己,仿佛那样就可以把今天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洗去。不过她的力气有些大,与其说是清洗,倒不如说是一场自虐,每一会儿她身上有出现了许多伤口与抓痕。陈灵就这样一直自虐的清洗着直到热水变成凉水她才在这冰凉的刺激下冷静下来。

陈灵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自己的床,她坐在床上,抱着自己,呆呆地回忆着今天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秘的气息,陈灵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假的一样,她感觉这都不是她。陈灵就这样一直坐着,她突然看见了颜美丽在自己面前狰狞怒吼着起来,陈灵心中疑惑我不是在家吗?只不过颜美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想法。

“陈灵!你要不要脸啊!英语考这么差!你还想不想读了!我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晦气,我每天苦口婆心,你就是不好好读英语,你到底想怎样!”

“陈灵!啊!你们家有你这样的女儿真的是祖上倒霉啊!真的是给你祖上抹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脸坐在这!”

“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这么不要脸!我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好好学英语是吧!那我可要撕破脸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有好好学的!!!!!为什么只说我一个人!班级里的那些男生不有些比我还差吗!”陈灵焦急地解释到,她看见自己伸出手想拉着颜美丽,哀求她听自己解释。

不过颜美丽依旧是那副模样,她怒不可竭地说道“你还更那些男生比!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他们可比你聪明多了,他们那是太粗心了让你捡了个便宜,不然你就是倒数啊!!!”颜美丽说着就痛心疾首起来,看着陈灵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一般。

“老师!可是我考了137啊!!!老师我没有很差吧!我真的有学啊!”陈灵焦急地喊道,可是颜美丽却越走越远陈灵感觉自己怎么都追不上她,“我有学的!!!”陈灵撕心裂肺的喊着。

“啊啊啊啊啊啊!”陈灵尖叫着从床上醒来,她呼呼地喘着粗气,她紧紧拽着自己的头发,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她查看了四周,自己原来还在家里,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罢了,不过因为她昨天晚上没有吹干头发就不小心睡觉了她今天头痛欲裂。陈灵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多,陈灵看着时间竟有些放松,“今天终于不会迟到了”这是陈灵脑海里唯一的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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