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人间世》之十一,传言交流的困难!

【读经典】

丘请复以所闻:凡交近则必相靡以信,远则必忠之以言,言必或传之。夫传两喜两怒之言,天下之难者也。

简单翻译下:我要把听到的道理多说些给你:凡是与邻近国家交往要用诚信,与远方国家交往要用忠诚的语言,这样的交往语言总得有人去传递。而传递两国国君喜怒的言辞,则是天下最困难的事。

夫两喜必多溢美之言,两怒必多溢恶之言。凡溢之类妄,妄则其信之也莫,莫则传言者殃。故法言曰:“传其常情,无传其溢言,则几乎全。”

简单翻译下:双方喜悦的言辞必定是相互夸赞的话,双方愤怒的言辞必定是互相憎恶的话。这样的话语很容易用虚构的妄语,虚构的妄语正式性就值得怀疑,一旦产生怀疑传达信息的使者就要遭殃。先贤们说:“传达事实的言辞,不要去渲染添加话语,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且以巧斗力者,始乎阳,常卒乎阴,泰至则多奇巧;以礼饮酒者,始乎治,常卒乎乱,泰至则多奇乐。

简单翻译下:况且用巧力相斗的人,开始还光明正大,后来就阴谋暗算了,最终就会大耍阴谋、勾心斗角。就像按照礼节饮酒的人,开始融洽合理,后来常常就混乱失礼,最终荒诞淫乐、放纵无度。

凡事亦然:始乎谅,常卒乎鄙;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

简单翻译下:很所事情大概都是这样:开始时相互信任谅解,最终常常粗鄙欺诈;开始时简单细微,最后也会便变得纷繁巨大。

【谈心得】

孔子对叶公的回答很详细,讲完了处世的两个基本原则,有开始具体分析要做使臣这件事。孔子认为国与国的交往,需要以诚信、忠义为本,需要专门的传言者去互相沟通,这个事情是“天下之难者也”。

为什么传递语言是最难的事呢?孔子说“两喜必多溢美”“两怒必多溢恶”,不管是互相赞美的两喜之言,还是互相诋毁的两怒之言,都会被添油加醋,增加很多虚构的妄言。

显然妄言的真实性是值得怀疑的,这就违背了两国交往需要诚信、忠义的根基,那传递这些言论的使臣就会受到国君的猜疑,很可能会收到惩罚而遭殃。

所以要“传其常情,无传其溢言,则几乎全”,这就是作为使臣要坚持的行事原则,平静的传递正常的信息,决不能参杂情绪、虚构添加。

这个原则放到现在也非常实用,想想看很多父母、子女、朋友之间的吵架,大部分都没有根本的意见分歧,基本上都是情绪的宣泄,带着情绪的交流往往是失去理智,没有丝毫价值的。

孔子还设想了出使的过程,刚开始还能光明正大的交流,后面就会“常卒乎阴,泰至则多奇巧”,最终都成了奇技淫巧的诡计争斗了,就像喝酒一样,开始都彬彬有礼,最终也会混乱不堪,乱了礼法。

推而广之,孔子说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开始显得简单,容易谅解,后面越来越复杂,搞得巨大卑劣,结果一定不好看。这就引出了人间出世的第二层境界“顺道而为,自然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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