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眼中的最高的理想人格代表,称呼略有不同,在《内篇》是同一境界;在《外篇》是同一境界;在《杂篇》是同一境界。分别有天人、至人、神人、真人、圣人,似乎是不同名号,不同功用的同一种人,《道遥游》中描述,有一神人住在姑射山上,“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神人以其存在本身就可以利天下,以其德,将万物同归于大道。又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表面看起来是递进关系,实质上又是同位关系,无己,侧重点在身;无功,侧重点在事;无名,侧重点在名份、标签。也就是说真正的圣人是无法用一种名称来命名的,只是勉强叫圣人,如同《老子》说的,道无法命名,只是强名之为道。在《大宗师》中,庄子描述了真人的特性:“古之真人,其状义而不朋,若不足而不承;与乎其觚而不坚也,张乎其虚而不华也;邴邴乎其似喜乎,崔乎其不得已乎!滀乎进我色也,与乎止我德也;……天与人不相胜也,是之谓真人。”真人是无为无形之道的人格化,真人无我,无为,完全合于自然。以此而论,庄子所谓神人、真人(至人)与老子的圣人标准更为接近。《天下》却说,“不离于宗,谓之天人;不离于精,谓之神人;不离于真,谓之至人。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人;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熏然慈仁,谓之君子”,天人、神人和至人体现了道之根本、道之精神,圣人处于第二个层次,神人真人合于道,与道不分离,甚至可以说即是道本身,那么圣人则是顺应道,善于用道,以道为门,能预知事物发展变化之趋势。即使如此,圣人之境界也非常高。如《刻意》中,庄子以五种人与圣人相比较:山谷之士,刻意尚行,离世异俗;平世之士,口说仁义忠信,恭俭推让,注重修身;朝廷之士,忙着立功立名,整治上下;江湖之士,钓鱼闲处,贪图清净;道引之士,专注养身活命,以求长寿。而圣人与这五种人士决然不同,圣人“不刻意而高,无仁义而修,无功名而治,无江海而闲,不道引而寿,无不忘也,无不有也,澹然无极,而众美从之”,平易、恬淡、虚静、无为,一切随顺自然发展,动静、生死、祸福,皆与天德相符合,这里的圣人与《天下》又略有不同,似乎要高于《天下》圣人的境界,与《内篇》中的圣人境界一致。
(待续)
附:作者介绍
雪漠,原名陈开红,甘肃凉州人。国家一级作家,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文化学者,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文学翻译与跨文化研究中心首席专家,复旦大学肿瘤研究所“人文导师”。曾获“甘肃省优秀专家”“甘肃省领军人才”“甘肃省德艺双馨文艺家”“甘肃省拔尖创新人才”“2015年中国品牌文化十大人物”等称号。著有长篇小说:《野狐岭》《深夜的蚕豆声》《凉州词》《爱不落下》“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猎原》《白虎关》)、“灵魂三部曲”(《西夏咒》《西夏的苍狼》《无死的金刚心》);诗集:《拜月的狐儿》;文化著作:《一个人的西部》《大师的秘密》(8卷)、《佛陀的智慧》(3卷)、“光明大手印”系列(10本)、“雪漠心学大系”《文化传播学实践教程》《雪漠心学概论》《雪漠智慧课程》等;文化游记:《匈奴的子孙》《堂吉诃德在北美》《山神的箭堆》《带你去远方》。作品入选《中国文学年鉴》和《中国新文学大系》;荣获“第三届冯牧文学奖”“第六届上海长中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2004年度“中国作家大红鹰文学奖”“第二届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等奖项,连续六次获甘肃省委省政府颁发的“敦煌文艺奖”,连续三次获甘肃省文联和甘肃省作协颁发的“黄河文学奖”;入围“第五届国家图书奖”,三次入围“茅盾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