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心不可测,人心会欲求不满之后,心生怨恨,怨天怨地怨已怨人。心之所向,尤为重要。此心能否有安处,取决于你自己。偶尔看了一篇短文,深有同感。
文章中写一位年轻人,在生活工作诸事不顺时,就独自出门旅行,他觉得,旅行能够填补内心的荒芜。世界这么大,出去走一走心胸也许就宽阔了。在比较长一段时间里,他游遍想去的地方,山川河流,繁花美景。喧嚣的、幽静的都一 一体验。繁华的城市,安静的小镇,高楼大厦,简陋茅屋,都历经过。但他越走越困惑。他依旧发现,在夜深人静时,面对窗外寂静的暮色,还是让从前的事情困扰,心不静不宁。
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个陌生的城市。在一座桥上休息时,看到了夕阳西下美丽的景色。传来优美的歌声;一对夫妻带着孩子散步,孩子非常漂亮可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还有狗吠猫叫……忽然间,他感觉到一切这么宁静安心,恍惚醒悟,自己一直在追求着什么?他写道:“不管走到哪儿,人都在做同样的事情:活着,长大,结婚,生子,养育儿女;走到哪儿都一样,不论东西南北,生命还是生命……”是啊,自己心不静,总被一些琐事困扰,不是想着如何解决,去改变,而是总在抱怨,忿忿不平。心无安处,自然郁结堆积更甚。
文章有一段说得好:“所谓此心安处,应该是说,当自己修修补补把心里的空洞补上之后,在哪里心都是安的。”心,也需要“修补”,没有了缺陷,才会心安,心安了才能体会到生命的乐趣。
关于此心安处四个字,有一个非常美的典故,和苏轼笔下一位美丽的女子有关。苏轼在林语堂笔下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这位满腹文采的人,正是有了随遇而安的人生态度,才能在仕途中潇洒浮沉。当年,他被“乌台诗案”差点引来杀身之祸,他的好朋友王巩也受到牵连。王巩被贬到最偏远的地方,所受的惩罚是最重的。对此,苏轼非常内疚。王巩踏上被贬之路时,是他家中唯一没有离开的歌女柔奴相伴左右,不离不弃。
王巩在被贬之地三年,生活窘迫,又失去亲人,已经是心灰意冷。是柔奴细心照料开导他,鼓励他振作起来,结识新朋友,继续喜欢的诗词创作,让王巩重新焕发了生机。三年后,王巩被召回,苏轼与他相聚,发现他容光焕发,风采比三年前更好。而柔奴比起三年前更是美丽动人,歌声更优美。苏轼非常惊奇,像那种苦寒之地,却一点不显得悲伤和落魄。苏轼问柔奴:“广南风土,应是不好?”柔奴嫣然一笑说:“此心安处,便是吾乡。”苏轼心中敬佩,能够在困境中保持着清醒的心,让心安定才有可能从黑暗走向黎明。当然是心安定的地方,便是故乡,有着温情暖日。
一个人,在漫长的人生旅程,总会有迷茫的时候,在短暂的困扰之后,懂得让心有安处,才有可能等来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