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廖瀚城正陪张思莹逛街,他无意间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迎面走了过来立即转身,就在张思莹感到奇怪之余,那个女人走了过来。
“小廖,这是你女朋友吗?”
“是,嫂子,您带孩子出来玩啊。”廖瀚城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思莹,这是袁浩天班长的爱人蒋娜,嫂子,这是我未婚妻张思莹。”
廖瀚城看着蒋娜怀里的小女孩,“爱英都长这么大了。”廖瀚城说着,张思莹拿出刚买的炸牛奶条给小爱英吃。
“谢谢阿姨。”小爱英奶声奶气地说,“叫婶婶。”蒋娜立即纠正道,小爱英立即改口叫:“婶婶”奶萌奶萌的声音简直让张思莹的心都化了,“嫂子,我能抱抱她吗?太可爱了。”张思莹迫不及待地请求道,蒋娜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放到张思莹怀里,张思莹对萌萌哒的孩子爱不释手,廖瀚城也在一旁逗小爱英笑,“你们两个要喜欢孩子的话赶紧结婚要一个不就得了。”蒋娜调侃两人道,看着两人逗小爱英,廖瀚城心里的苦楚又涌了上来,他又想起了袁浩天班长,想起那场惨烈的战斗。
“嫂子,我……”
“没事我懂,作为军嫂,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蒋娜微笑着看着女儿说道,她的淡然让廖瀚城更为愧疚,那场变故让当时这对刚刚喜结连理的新婚夫妻阴阳两隔,袁浩天给廖瀚城看过他们的结婚照,照片上蒋娜的眼中满是一个女孩独有的幸福,而现在她眼中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刚强。廖瀚城永远不会忘记,他欠了29个家庭29条命,即使这不是他的过错,他也想过放下,但冥冥之中,上天总是让他回忆起这个梦魇。
廖瀚城和张思莹约好下午去看齐阿姨,廖瀚城和张思莹走到楼下,廖瀚城有点紧张,“走啊!上去吧”张思莹说道,廖瀚城面露难色问:“我的形象过关吗?”张思莹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不顾廖瀚城的哀求强行拉着他上楼。
张思莹打开门,廖瀚城跟着进去,“妈,我们回来了。”齐阿姨闻声过来,“瀚城来了,快来坐。”齐阿姨看见廖瀚城开心得很,“阿姨好,这是给您买的,希望您喜欢。”齐阿姨接过廖瀚城带的东西,拉着廖瀚城在客厅坐下,然后进厨房端出一盘西瓜,“快吃西瓜吧。”齐阿姨招呼道,廖瀚城迟疑地用签子插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七年了,瀚城变了好多啊。”齐阿姨看着廖瀚城眼中满是慈爱,廖瀚城有些紧张,张思莹看到廖瀚城的窘迫样忍俊不禁,急忙帮他解围,“妈,晚上吃什么?”张思莹问道,齐阿姨一拍大腿后知后觉说:“哎呀,我正要去买菜呢,我先出去了,回来给你们做红烧鱼吃。”
看见齐阿姨出门去,廖瀚城长舒一口气,“见未来丈母娘怎么比见首长还紧张,再说,以前没见过吗?”张思莹调侃他道,廖瀚城叹了口气说:“唉,以前我的身份是你同学,现在是你未婚夫,不一样。”
“哦——看来不光丑媳妇怕见公婆,你这俊姑爷也怕见丈母娘。”
“什么呀,我媳妇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孩了。”
“贫嘴。”张思莹心里乐开了花。
廖瀚城环视着张思莹家里的布置,在一个柜子上供着两张遗像,是张叔叔与张家成,张思莹的父兄,也是一家的顶梁柱,更是廖瀚城心里永久的痛,当年廖瀚城的血气方刚给张叔叔和齐阿姨招致杀身之祸,张叔叔的离世让廖瀚城的自责一直埋在心里。张思莹看向廖瀚城视线所指的地方,知道他又想起了往事,她两手扶住廖瀚城的头转过来指着墙上的照片说:“你看小时候的我和我哥像吗?还有,那是我哥参军时和战友的合影。”
廖瀚城抬起头,看见张思莹一家的合照,那个时候的张叔叔和齐阿姨很年轻,张思莹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小女孩,被哥哥抱着,再一想现在一家人两两阴阳两隔,不由得感到悲戚,看到张家成和战友的合影时,廖瀚城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跟张家成合影的战友就是刘志毅,廖瀚城感觉心里的那道疤又被扯开了,生疼生疼的。
晚饭时分,齐阿姨不停地往廖瀚城碗里夹菜,还一连给廖瀚城盛了四碗饭,廖瀚城有些招架不住齐阿姨母女的热情,他吃得有些撑了。
“瀚城,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齐阿姨满眼期待地看着廖瀚城。
“妈——” 张思莹双颊一热,“有点太早了吧,我们才二十四五,要以事业为重。”廖瀚城看着张思莹,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早了,部队里25岁已经到了晚婚年龄了,而且你们都有了将近十年的感情了,这个时候结婚挺好的。”
“阿姨,”廖瀚城思虑再三开口了,“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而且我们俩虽然有这么多年感情,可对对方的生活习惯还没那么熟悉,我觉得我们再熟悉一下对方的生活习惯才好。”
廖瀚城小心地瞥了眼齐阿姨的表情,“好,你们的终身大事你们做主,快吃饭吧,要是不够,我再给你盛一碗吧。”
见齐阿姨正要再给自己添饭,廖瀚城赶忙护住碗说: “不用了阿姨,我快吃饱了。”一边说一边朝张思莹发出眼神求救,张思莹立马帮衬着说:“妈,差不多可以了,您要把他喂胖了,他就会被调离特种部队的。”听了这话,齐阿姨总算收手了。
饭后,廖瀚城和她们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后准备回家,张思莹出去送他,两人感受着夏夜的微风,“我发现小爱英怎么那么可爱,你觉得呢?”张思莹问道。廖瀚城点点头,微笑着看着张思莹说:“是啊,不过,未来我们的孩子会更可爱,毕竟我孩子的妈妈基因很强大哦。”张思莹心里蜜甜蜜甜的,廖瀚城的神情却有些凝重,“其实,我不希望你生孩子。”廖瀚城这话出乎张思莹意料,廖瀚城紧接补充道:“女人生孩子的痛苦我通过机器体验过,生不如死的感觉,再加上孕期和产后的一系列问题,对女人的身体和心理都会造成不小伤害。”
张思莹感到心里涌上一股热流,充斥着整个心房,“瀚城,”张思莹闪到廖瀚城跟前问“你当初到底看上我哪儿了?以前我既不漂亮也不优秀。”
廖瀚城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说我看上你的美貌了你信吗?”张思莹的耳朵在廖瀚城鼻息的清吹下变得透红,张思莹轻锤了一下廖瀚城的心窝,“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洛神赋》中的这句形容你最好不过了。”
“你还研究过这些啊,我还以为你就是一个直男呢,你说,是不是以前撩过小姑娘。”张思莹“审问”道,廖瀚城一听立马双手举过头假装“投降”说:“夫人明鉴,我只是遇见夫人就无师自通了。”
夫人,这个称呼甚得张思莹欢心,“再重复一遍。”她按捺着心中的激动说,哪知廖瀚城不上套了,“我不!”说完,廖瀚城飞跑了出去,张思莹自知跑不过他,索性站在原地不追了,廖瀚城识趣地屁颠屁颠跑回来张开双臂给了张思莹一个爱的抱抱,两人的身影依偎在路灯下,夏夜的微风吹起张思莹的几根发丝。
“思莹,下次我再回来,咱们结婚好吗?”
“啊?会不会太早了。”
“哦,对不起啊,等我下次休假,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吧,商量一下这事,具体什么时候我们俩再商量吧。”
“瀚城,你闭上眼睛。”
廖瀚城乖乖地闭上眼睛,但他猜到了张思莹的目的,张思莹缓缓靠近廖瀚城的脸,忽然廖瀚城睁开眼猛的亲了一下张思莹的脸颊,张思莹懵在原地,廖瀚城又壮起胆子亲了一下张思莹的额头,然后喜滋滋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乐得合不拢嘴。
张思莹站在原地,这一切她都没反应过来,原本计划好的却被廖瀚城来了个反客为主,廖瀚城这个很生疏的亲吻让张思莹回味良久,仿佛夏夜的微风中满是甜甜的味道,甜在空气中,也甜在两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