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永冬泩双月征文」第三期【旧】
童年是一首欢乐的歌,一个美好的梦,一杯苦涩的咖啡。童年的事,最精彩,最幼稚,最难忘。
也许是太小的缘故,上学之前的事似乎没有记忆。那就说说有记忆的一些事。
新生入学报名,老师就问两个问题:会不会数一百呀?会的人就当面数出来。知道父母的名字及家庭成员有几位。五岁时,我对答如流。所以提前入学。
开始上学了, 我就近入学。母亲叮嘱邻居哥姐照顾我。邻家哥姐口头答应,其实一玩起来,连自己姓什名谁都忘得差不多。我每天背着书包独自上学去。
我知道读书有一种优越感,却不懂得珍惜这难得的机会。老是寻找机会玩。
在学校,我与小朋友们拐鸡毛键子,打老鼠,跳绳等等。别人能玩的,我都会。
随着年岁增长,一到周末或是节假日,父母亲让我跟着小伙伴们一起上山砍柴。当然,哪儿小伙伴多,就往哪儿去。渐渐地,弟妹跟着我一起上山砍柴。
大人们常说,结伴而行安全。那绵延不绝郁郁葱葱的山林中总有些豺狼。小伙伴们称之为红毛狗。人多,红毛狗不敢靠近。
山林中还有野猪老虎等。大人们再三警告,碰到了野猪,要悄悄地溜走。千万别伤害它。因为受伤的野猪最疯狂。
说起老虎,仅遇过一次。我与小伙伴们嫌弃附近山的柴火不够好。翻过高高的山头,跑到丛林深处去砍柴。有个大哥哥眼尖,看到一只小老虎躺在灌木丛中。他做出禁声的动作。我们还没看清,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家跑。幸亏遇到的是小老虎。要是大老虎可不得了。大哥哥说,有小的必定有大的。说不定大老虎就在附近。想起那次,我们都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往更远更深处的丛林钻。
当然,附近的山还是比较安全的。我们经常在山上较开阔的地方捉迷藏,打石子。我更喜欢上树掏鸟蛋。那没皮的树,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可以爬到树梢。
记得一次,我在地上玩够了。我想着砍树枝作为柴火挑回去。这比地下砍柴容易多了。我像猴子一样敏捷地爬上树,站在树杈上摇晃着茂密的树枝,望着地上的小伙伴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嗡 嗡 嗡—— —” 我听到了一阵轰鸣声,感觉不妙。仰头一看,呀!一个大大的马蜂窝就在头顶上方。许多马蜂正从它们的堡垒向外集结。也许是我摇晃了树枝,惊动了它们。
我把手中的柴刀迅速地丢向没人的地方,从粗粗的树干上滋溜地滑下来。可是我的脸还是没逃脱马蜂的魔爪,被蜇了。我蹲在地上,摸着肿痛的脸,惊魂未定。
小伙伴们一涌而上,争先恐后地察看我的伤势,不停地安慰我。有关系亲密的小伙伴爬到别的树上,为我砍下了一担柴。然后,他匆匆忙忙地把柴火捆好。我忍着痛挑起柴,与小伙伴们慌慌张张地往家赶。
父母知道了,很是着急。母亲拉着我去找村里的喂奶婆,讨点新鲜的奶水涂抹被蜇处才罢休。
当然,生活还得继续。吃一堑长一智。爬树的时候,我再也不敢鲁莽了。
游戏依然重复。更有趣的是,我们把干柴烧成火把,塞进那深不见底的兔子洞。
早听大人们说过:“ 狡兔三窟。” 聪明的伙伴们想用烟火熏出躲在兔子洞里的小兔子。我们迫不及待地分散着守在兔子洞前。然后坐在充满烟雾的洞口等那狡猾的兔子窜出来。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也很紧张。我们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盯着洞口,企盼着兔子能从其中一个洞里跑出来。当然,白等的次数多。偶尔捉到一只,小伙伴们就欢呼雀跃地按住。大家手忙脚乱地烧烤着吃。吃饱了玩够了,小伙伴们才会想起自己上山来的任务。
我们立即四散分开,寻找中意的目标,手脚麻利地砍好柴,再捆结实。手脚快的帮助手脚磨蹭的,大家互相照应。然后我们接着玩。每次都是到了饭点,大人们在山下呼唤,我们才一起挑着柴急匆匆地往家赶。
回家时,我总会看到父亲伸长脖子在家门口眺望着。当我们几个小朋友出现在他的视野时,父亲那焦灼的眼神慢慢地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我们害怕大人的责骂,一到家门口,就丢下挑柴的担子,径直往家里钻。有时会碰到喜欢开玩笑的叔伯姑婶从我家门前路过。他们就会笑望着我们,打趣地对父亲说:“蚂蚁搬动半边山。小孩子真是厉害。”
父亲也会眯着眼睛笑着回答:“是啊,孩子们年龄小,但是出了不少力呀。”
过路的叔伯姑婶一阵喧笑。父亲会轻轻地叹口气说:“哎!都是大人无能,害得小孩子跟着我们受苦。”
他们附和着,父亲的脸上挂着笑,慈爱的眼神满是歉疚地看着我们 。我们倒是不觉得砍柴有什么苦,反而觉得有无穷的乐趣。
村子四面环山。绵延不绝的大山中间有个大山谷。从山谷里倾泄而下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潺潺。一年四季都唱着动听的歌。
我们喜欢在溪边放牛。放牛的时候,我们把牛抛在小溪附近的山上放养。然后,我们会有大片的时间玩耍。我们在浅浅的溪水里嬉闹。摸螃蟹,捉鱼虾。
溪水的源头是个凉丝丝的泉水洞。幽深的洞里放着一尊小小的佛像。从村后出发,要走一段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才可以到达洞口。
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洞里的香火不断。远近的香客都说菩萨灵验。求菩萨的谢菩萨的人络绎不绝。
孩子们可不管许多。小伙伴们贪吃供品。饿了,他们对着佛像拜三拜,磕三个响头。然后,理直气壮,心无余悸地吃着饼干及苹果之类的供品。小伙伴们虔诚地说,礼佛,佛就不会怪罪,还可以得到佛的恩赐。
尽管如此。我和弟妹从不吃山洞里的供品。母亲反复强调过,供品放在幽深的山洞里,有虫蚁爬过,极不卫生。母亲的警告让我们对供品敬而远之。
当然,洞里的山泉水还是可以喝的。渴了,我们不辞辛苦也要跑到幽深的泉水洞,用双手捧着清洁的泉水喝个够。
最难忘的是爬树摘桃摘梨摘枇杷果。其实家家都有果树。贪吃的孩子们总认为别家的果子比自家的好吃。我们摘过别家的桃子,也到人家菜园里摘番茄吃。
当我犯错时,慈祥的父亲有他的雷霆之怒。有一次让我胆颤心惊。
当丢桃丢番茄的人找上门时,父亲浓眉倒竖,怒火冲天,狠狠地揍我一顿。弄得告状的人不好意思,边拉大人边无奈地说:“都是小孩子,知错能改就算了。”
父亲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贪吃的家伙,谁叫你不学好,别带坏了弟妹。”
谁叫我是老大呢!挨揍的定是我。小的们最多面壁思过,罚站而已。
等到告状的人走了,父亲会把我叫到跟前。吓破胆的我低头认罪,垂着双手,不敢看威严的父亲一眼。父亲却温和地问道:“打疼了吗?不准再犯。做人就要行得正坐得稳。”
我懂事地点了点头。父亲又会摸摸我的头,说:“做人不要有傲气,但要有傲骨。”
当时,我根本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可每个字词却深深地刻在心中。
童年时光笑中带泪,令人回味无穷。